“咋了,你倒是说呀。”看着韩笠这个样子,差一点没给一边的李知命给急死,他不断的看着石室的入口,虽然这里人迹罕至,而且凭自己的直觉来说,李知命不觉得师傅这会有空离开那山谷。
哪怕他疑心自己两个逆徒去哪了,但那么多重伤号摆在那呢,墨大夫除非是疯了,否则他根本是走不开的,可李知命还是做贼心虚。
即便也知道,这个山谷如此的隐蔽,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人到这个地方来。
可李知命还是慌。
偏偏这个时候,同伴在那里一个劲的吃独食,看了东西也不晓得给自己念一念,这逆子!
瞅了几眼门外,抓紧时间收回目光看向一旁韩笠的李知命,就看到他“啪”的一下把书合上了,想想不对,又翻到了其中某一个他记住的页码,仔仔细细,把那一根银丝黏了上去。
“不是,你在干啥呢?”李知命登时有些傻眼了。
“没什么。”韩笠摇了摇头,接着冲着李知命一笑,“咱们该回去了,这里没什么了。”
“唉不是。”看着韩笠这个样子,李知命差点吐了口老血,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你在那书里到底是看到什么了呀,倒是给我念念呀。”
“没什么。”韩笠转身,深吸一口气,在背对着李知命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的难过,然后那抹难过迅速的消失,变成了那不怎么看的出表情的憨厚脸,把书仔仔细细,又放了回去。
连这个书上粘着的细线,也一并系在了书架上。做完这些后,韩笠退后一步,仔仔细细瞧着那模样,最后确信什么问题都看不出了,那书放的和原先的位置毫无差别。
即便以他的眼力来看,也看不出自己曾经动没动过。
想到这,他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太对,终于发现是指印使得有一些地方太干净了一些些,于是他又抓起一些地上的浮土,轻轻撒了上去。这样一来,这个书籍上彻底看不出毛病了。
“走吧。”吐出一口气,韩笠彻底平静了,仿佛刚刚看到的东西,他已经抛之脑后了。
“唉不是!”在一旁,一直目睹同伴行为的李知命彻底傻了眼,不是哥们,你干哈呢,啥也不跟我说你就走?
看着韩笠一边盯着地面,一边小心翼翼的离开,顺带还在麻溜的处理地上的脚印,李知命忍不住了,跟在他背后压低声音道,“你到底看到啥了?跟我说说呗。”
“真没什么。”韩笠淡淡的道,“就是一些完全颠三倒四的纸,上面写的东西,全是荒诞不经。”
“我不信。”那能信了吗,虽然李知命才十岁,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在七玄门里如此大费周章的布置这么个地方,就为了放一点完全没用的纸条,闹呢哥们。
但这次韩笠是真不打算跟李知命解释了,把这里仔仔细细检查完一遍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迈长腿,从这里退出,然后关上石门。等石门轰隆隆关闭后,他再把口袋里那片树叶掏出去,凭着自己的感觉塞入一处缝隙里。
做完这些,算是做到两个十岁小孩能做到的一切了,他快速清理了一下门口的脚印,拉着李知命一起跑了,这会,李知命反而倒不好再问了。
在那石室里自己呆的也是怕了,到底是做贼心虚,在那里没多呆一秒,就怕突然被墨大夫给堵了门,那场景,光是想一想,李知命都觉得自己裤裆都要湿。
好在,那些幻想的东西压根就不存在。
临走之前,把地面仔细看了一下,确定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铁定看不出他两干的事,韩笠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恨恨,那悲伤的表情一闪而过,转身就跑。
李知命也不知道韩笠这小子到底是看到什么了,但看到他那样子李知命也只好赶紧跟上去,另外李知命自己也怕,边清理脚印边走,一边等回到了树林里,李知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才算是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趟,李知命算是看了个稀里糊涂了,师傅的密室里似乎没什么,无非就是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张地图嘛。
既然地图肯定不是问题,思来想去,只有韩笠看到什么了。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听着树林里的蝉鸣阵阵,韩笠已经在脱掉脚上那双宽大的鞋子,在那换鞋了,李知命把脸一黑,突然扑过去,一把把他按翻在地,骑在他的身上。
“逆子啊,你现在都开始跟我有秘密了,说,你瞅见啥了!”
“要不说,今天乃父把你埋在这。”李知命掐着他脖子道。
岂料,韩笠被李知命骑翻在地上,这次脸上并不恼怒,也不嘻嘻,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看着李知命,他看着在嬉闹的同伴,眼神很快黯然,“我告诉过你了小四。”
他黯然的说着,“真的没有什么,但师傅的秘密可能就在那些东西上……,也许是我小人之心了吧,反正就当咱们不知道就是了。”
“我真希望,我啥也没看到。”他躺在那,不知道到底是咋了,“总之,这事也跟你没关系就是了。”
“你咋了哥们。”李知命只能悻悻的从他身上赶紧起来。
“回去了。”韩笠并不说什么,把换下来的鞋子抱起来,准备路过悬崖的时候直接扔下去。
*
回到山谷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二人是真心虚了,一回到这,再想到两人之前干的事,只觉得背脊上都在蹭蹭的冒汗,腿都在发软,在山谷口,堪称是你推搡我,我推搡你,谁也不敢先进去。
把好奇师傅秘密的事,李知命这会已经在脑海后扔一干净了。
“要死就死。”李知命压低了声音,喉咙咕噜一下微微一动,“哥们先上了,万一出了事,记得帮哥们收尸。”
李知命眼泪差点下来,把心一横,迈开腿就往里走去。
药谷里,受伤的七玄门的弟子在这里几乎铺满,他们在哀嚎着,一些人已经平静,很明显已经包扎好了,整个药谷里弥漫着血腥味,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了,但李知命头皮还是在微微发麻。
这些年,七玄门和海沙帮的摩擦虽然缩小到几十年来最和平的时候,但彼此之间还是摩擦不断。
一位伤员前,浑身是血的墨大夫正在那给伤员包扎,看来真的已经忙了很久了,一回头,就看到两个弟子瑟瑟发抖的站在那。
“还不来帮忙?”说完,他便转过头去,居然惊人的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