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宇随着宇宙的有序运行开始吸收来自体内的外部的波动——以粒子形式散发出去的大概是后来叫作能量的,只不过有的能量不像光那样可见——在体内合成新物质,这个过程在后来被叫成光合作用。至于光合作用的产物,是后来叫作氦气和甲烷的气体。这些只是粒子排列组合的概率和稳定性存在的问题。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微粒的区分问题,它们大体上分为原子、分子、电子几类。
甲烷和氦气逐渐增多了,朝着宇宙无尽的边界扩散开去。留在体内的能量渐渐减少。物质形成的初始,鹏宇却找不到合适的原料吸收来减弱能量外溢的趋势。鹏宇的细胞核只好分裂成多个,鹏宇介质也随之分裂,产生多个鹏宇单体。鹏宇的生命活动减弱,细胞核中的场爆减少,鹏宇群缩成一个个芽孢,附着在岩石上。他们只保留了必须的波动,保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维持芽孢的形态,也方便过后机体的重新启动。
当他感觉到四周暖洋洋,慵懒地睁开眼,环形的风正不断地抚摸着他和附近的一带岩石。狂风夹杂着尘埃,宛如一条绵长的丝带,围绕在行星外围。
他依稀记得休眠之前,这一带岩石附近只有一块嶙峋的巨石。每当鹏宇潜伏的碎石和尘埃要飘向远方,都被巨石本身紧紧地拉在身边。多年不见,这些风沙包围的中心也一定是那块石头了。只是这变化太大,大得鹏宇不敢确认。
另外,鹏宇记忆的功能不知是何时形成的。可能与鹏宇体内来回的场爆形成反射后规律性形成的反射传递特定的电信号有关。
方才醒来的鹏宇的分裂体是保留了最多鹏宇体征的主体。
鹏宇醒来时环顾四周,到每块碎石上仔细查看,不见其他休眠体的踪影。
一丝不安涌上鹏宇的心头。他的背后正有刺耳的呼啸震颤得四周碎石向四周溃散。鹏宇向后看时,一团乌黑的铁块朝他俯冲。锋利的棱角划破音障,闪出殷红的火光。
鹏宇一惊之际,体内的甲烷扩散到细胞的各个角落,鹏宇也随着甲烷的扩散弥漫开来,化作一团气体。
漆黑的铁块穿过鹏宇风,顺滑地从尘埃颗粒中间溜走,又乘着风声远去了。
不一会儿,身下的巨石传来悠长粗犷的笛声。鹏宇一听机警起来,沿着铁块划过留下的白迹一路直下,轻轻着陆。
所谓的巨石表面已经松软,又有成条带、成片的蓝色结晶。好几道不明成分的光从四面八方投射到表面。
由此以来,这块巨石已经发展成一颗真正意义上的行星了。
地平线的中央升起一颗五彩斑斓的光点,强烈的光刺眼得无法分辨,犹如白洞。
当光纷纷照射到蓝色晶体上时,慢慢缩小,漂浮着跟随流走。
附近确实闷热起来了。
鹏宇也有这种感觉——气态的鹏宇中混入急剧震荡的甲烷分子,使得成片汇聚的鹏宇分子也跟着甲烷的节奏旋转摇摆起来。
纯粹的鹏宇场中混入了德布罗意波。鹏宇体内的一切都要按照分子的热运动剧烈震荡,包括组成鹏宇自身介质的鹏宇分子。随着鹏宇介质被稀释,场爆的强度减弱,顺利地传播也成问题。
鹏宇也就被杂质气体分子分割成一个个相对独立的个体。而个体受分子热运动的影响更明显,容易陷入无限的稀释循环,鹏宇因而感到更加闷热。
但是鹏宇体内有一种机制,当杂质分子混入鹏宇体内的场爆,有一定几率因其结构小于甲烷分子的稳定性而被击溃,可能排出鹏宇体外,让鹏宇本体的聚合更加容易。
温度一高,气态的鹏宇也就吸热液化了。
鹏宇翻上一座山头,眺望远方,周围却全都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尖刺。它们笔直插入高空,由下到上散发着网格般的莹莹灯光。
鹏宇连忙逃下山头,逃着逃着眼前渐渐暗黑,抬头看时却发现已经深入连绵的钢铁森林。
转眼间几何规则的桥在金属对撞的清脆中伸向街道的另一端。鹏宇恰在桥底,听得桥上叮叮当当刀枪号令一片。
上空的缝隙中洒进几道天空中的亮光。三两条光束飘飘如丝带,连向地上的光斑。鹏宇刚留意到,地上的光斑突然间消失了。
鹏宇四处探寻,天空已阴沉沉的。从天而降的阴风贯彻街巷。
原本留着光斑的地方突然闪出几道火光,鹏宇汽化,顺着钢铁梁柱的空隙飘到上空,乌黑的铁块正与地上的建筑擦过,爆发出炽热的火花。
莫非这个星球要开战了?
鹏宇可忍不住好奇,乘势进入一座高塔。塔中却只有不断传播的战令声。
难道开战也不见一个指挥官吗?
此时塔中恰巧传来听似指挥官的声音道:“一级战令!全体战士集合!全体战士集合!”
塔里塔外刮起一阵黑风,迷得鹏宇难辨方向。
天上的铁块终于盘旋一圈,重来时飞高了几身,打开下口,成千上万的黑点压迫而降。
成群的高塔的中央也缓缓升起冰冷的高台。高台中央一闪,各处的黑风围扑过去,成行成列地排散开来。
鹏宇远望着不敢靠近,只见天地之间有杀气的暗涌。
象征着陆地的阵列乘风而飞,将领大喊道:“众狗贼听令!全军出击!”
军阵齐刷刷升向半空。
“狗贼?”鹏宇心里纳闷道。
鹏宇飘近仔细一看,所谓交战也是两风交互。
鹏宇半信半疑地喊道:“狗贼!”
两军同时愣住了,纷纷看向鹏宇。
鹏宇细胞核向外的场爆瞬间引起共振,千万大军像波浪般翻滚。
他们具有鹏宇的体征,正是鹏宇那些失踪的分体!
天空的将领从漂浮的铁块中降下来问鹏宇道:“为什么现在才醒过来?”
鹏宇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仗?”
陆地的将领回复道:“为了争夺鹏宇本体的主权,顺便决定这个星球的统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