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小少年诧异地望向黑袍人,手中还抓着渗血的兔子。
黑袍人微微喘气,瞪向少年道。
少年不以为然,收起惊讶的目光,笑着举起手中的兔尸说道:“啊爹,我随府主去北林狩猎。”
“府主看我表现不错,让我给带了回来。我看吧,还是熬成汤……好好补补身子哈!”
少年的手紧紧握着兔子,笑容依旧。
黑袍人拿起身边的粗木枝,狠狠敲着地面,骂道:“……臭小子!咳咳……”
咳了咳,有些喘地将木枝指向少年。
“从小,我就教你。杀生,乃是罪中极恶!”
“现在倒好?……还想吃??”
黑袍人佯装愤怒地捶打着墙,拿起一木枝,向少年走来。
少年收起微笑,倔强地看着黑袍人,把兔子藏在背后,没有丝毫后退。
但木枝举起时,少年还是闭紧了眼,手攥得更紧。
木枝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少年鼻子一酸,稍显稚嫩的声音说道:“阿爹你身子不好……我怕再过不久……”
黑袍人沉默片刻,将木枝扔向一旁。
他脱下面罩,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稀疏的白发散落及腰,皱纹几乎遍布全身,双眸灰蒙。
他思绪复杂,神情有些落寞地说道:“我这个老家伙活得够久了……你留着,自己吃。”
少年还想说什么,便见黑袍人的外袍还在滴水,内心一揪。
天气快入冬,衣袍本来就不厚,如今还被水浸湿。
他没回话,而是拿来一件旧袍子,让黑袍人先换上。
随后拿着渗水的衣服,到河边搓洗,挂在了茅屋前。
一进屋,便见黑袍人数着一元一元的墨石,包起来递给了自己。
“拿着吧,我明天会离开。”
少年身躯一怔,错愕地望向自己的阿爹。“……去哪?”
黑袍人没有过多解释,平静的脸上好似写着不在意。
他说道:“养你小子十二年,都老了一圈。最后就别赖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