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们脑袋瓜子都要转出火星子了,他们眼角瞥到了站在阴暗处的陈飞扬。
顿时,脑海中的齿轮仿佛卡住了一颗金刚石一般,瞬间宕机了。
这人可是个杀才啊,心狠手辣得很,不似江河那般,断人前途,陈飞扬可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于是,翰林们齐声答道:“回禀陛下,租种出去的。”
皇帝扫了一眼这几人,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么......租金几何?”
翰林们沉默了,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的人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确实不知道,而有的人,心里却是门清。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不好回答啊。
几个不知此事的翰林道:“陛下,这个臣确实有所不知,不妨臣下了值后,休书回乡,询问一二。”
皇帝眉心微皱,摆了摆手,休书?这一来一去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那么,剩下的几人呢?他们说出的话也可参考,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另外几位翰林道。
“你们呢?”
而另外几位翰林左右踟躇着,虽不想说,可又不能不说,只能嗫嚅着嘴唇期期艾艾地说道。
“臣......臣的老家大概是收租八成。”
皇帝的心顿时寒了,他想不到,朕的翰林整日嘴里喊着为民为天下,可背地里呢?却也是在剥削着百姓。
他不动声色地道:“想必你们家中大抵也是如此吧?”
翰林们默不作声,皇帝见状心中已是明了。
他心中不免产生了悲哀,这就是朕的大臣啊。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翰林们躬身退走。
走出御书房后,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直到现在,他们也是稀里糊涂的。
陛下召他们前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是有什么深意吗?
其中一位翰林道:“定是江小二那个狗东西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
其他翰林想到御书房中江河面上若有若无的笑容,顿时义愤填膺了起来。
“栾瑞那个狗东西得罪的他,他还想在陛下面前栽赃我等?不行,我等要去找陛下说个明白。”
说罢,停下了脚步,只不过,其他的翰林看向他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一般。
那翰林急了:“怎么?你等不愿一同前往吗?”
“陈飞扬在那里呢。”有人提醒道。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显然,陈飞扬的名头比江河的吓人多了。
“罢了罢了,陛下慧眼识珠,定然不会被江河那狗一样的东西所蒙蔽。”
众人默契地点点头,而后一路无言地回了待诏房。
御书房中。
皇帝坐在案牍后,双眸紧闭,心中五味杂陈。
在他看来,天下大定,百姓应该是安居乐业才对,可那些翰林的话却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个巴掌。
既如此,那些百姓为何还在心甘情愿地去租地呢?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缓缓睁开双眸,凝视着江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