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这是干什么?给我脸色看?不就是晚来了一会嘛,这等姿态做给谁看呢?
当下,张景克也不说话了,直矗矗地站在一旁。
于尧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交代了他多少次,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就不听呢?
白日宣淫,荒唐至极。
整日惦记的就是裤裆里的那点事,难道他就不知道上点心吗?
同时,于尧心中泛起浓浓的失望,这就是我要扶持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坐上了皇位,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被赶下台,运气好可能还落得个圈禁的下场,运气不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与张景之一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更别说如今张景之似乎不在继续藏拙下去了。
此时此刻,于尧心如死灰。
他是个极其开明的人,要不然也做不到内阁的位置上,即便如此,他仍要扶持张景克,私心也有,可他心里,最终还是希望云国能强大下去。
以前的张景之太木讷了,不似明君的相。
张景克虽好色了些,可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自己多多管教一下,也许就改了呢。
如今看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于尧精神恍惚地起身,一言不发,缓缓朝外走去,对于张景克,他现在看竟然都懒得看上一眼。
张景克撇撇嘴,不知道舅父怎么了。
于是,开口道:“舅父,所为何事而来?”
于尧眸中无光,默然地走到厅外,抬头,望着万里晴空,久久不言。
突然,于尧像是疯了一般,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张景克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他望着于尧的背影,感觉自己的舅父像是疯了一般。
当他有了这种想法后,心里头竟然害怕了起来,舅父不能疯啊,舅父疯了我怎么办呢?我还要靠舅父扶我上位呢。
于是,他快步走到于尧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舅父,您怎么了?克儿知错了,克儿还要您主持大局呢。”
于尧慢慢地停下笑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景克。
“倘若你做了皇帝,永茂商行的事怎么处理?”
张景克不明所以,心想舅父你这想得太远了点吧?我太子的位置都还没坐上去呢,就开始想皇位的事了?不过舅父既然这般问了,想必是想考校我。
张景克想了想道:“永茂商行本就是我扶持的,我如果坐上皇位,直接取缔,将银两收缴国库。”
于尧继续道:“倘若银票发生挤兑呢?”
张景克自信地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来挤兑便杀了谁,抄家。”
“百司卫的人如何处理?”于尧接着问。
张景克立刻想到了江河,脱口而出:“百司卫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朝廷分忧,裁撤掉,至于江河,他与我有亲,就让他去守边关,父子三人驻守边关,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于尧听完张景克的回答,顿感胸口闷得慌,刚要开口说话,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歪,竟然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好在,吕新厚一直关注着于尧,见情形不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面露焦急之色。
“于公,您没事吧。”
于尧闭上双眼,缓了一会,摆摆手:“无妨。”
转而又将目光投向张景克,此刻,他心里头已经对这个外甥失望透顶。
刚才那几个问题皆是江河处理过的问题,高下立判,孰高孰低,心中已明了。
一个好色且弑杀的人,倘若这样的人坐上皇位,于尧心里打了个哆嗦,灾难。
灾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