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怎么敢的啊?这可是国库啊。”
江河对此倒是很平静,在他看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从古至今,贪腐一直都是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哪怕前人锒铛入狱,人头落地,也阻止不了一颗贪婪的心,贪欲......是永无止境的。
何况,在户部,多么便利的条件,只要将手伸进去,哪怕什么都不抓,整只手再拿出来,那也是沾满了油水。
让江河感觉不解的是,这仅仅是前年与去年的账册,就已经查出了漏洞,那么,更前面的呢?还有今年的呢?
这么大的漏洞,难道就一直没人察觉吗?
蒋明德整个人还沉浸在心痛之中,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么多年的努力,户部一直平安无事,可谁能想到,这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蛀虫。
江河搬过来椅子,让他坐下,再次问道:“蒋伯伯,户部对于这些账册清算完毕后,就封存了?不进行核查吗?”
蒋明德迎面望向江河,嗫嚅着嘴唇:“怎么会不查呢?每年的岁入,在统计完后,云国十三个州府的账册便会封存,陛下会在里面随机抽出三到四个州府进行核查。
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啊,账册与入库的数目都能对得上,且每个州府的税收事先都是要奏报内阁,然后呈奏陛下的,这其中,下面的官员是没办法作假的,那这......这问题便出在......户部了。”
说完这些话,蒋明德扶额,国库出了问题,他这个户部尚书难辞其咎,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点都未察觉,到底给朝廷造成了多少损失,难以计数啊。
这才是让他最为心痛的。
江河心中暗叹,问题的关键找到了,既然下面的州府做不得假,那么便是户部的官员了。
范围倒是缩小了,那么针对这个问题,在这个范围内寻找,想必......很快便能将这些人揪出来。
江河扫了一眼桌上的算盘,不禁感慨,要不是自己心血来潮整出算盘出来,在陛下面前嘚瑟了一下,这户部的烂账,还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可户部原来的账册,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一个县的岁入,杂七杂八地写了整整一本簿子,别说皇帝这种日理万机的人了,即便是江河翻开两页,如果细细看来,也会头晕脑胀。
这也就给某些人留下了作案的机会。
马匹在运输的途中,死了一些,填上一笔,可到最后的统计之时,竟然又写上一笔。
运粮的损耗也是如此,一路上人吃马嚼消耗了一些,到了京都交接时,记上一笔,减掉,可等入库时,再次减掉了这些损耗掉的粮食。
乍一看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前面记下数值,后面减掉。
可这一来一去的,减掉了两份,等于这些贪腐之人白得了一份。
即便是江河,也未在原来的账册上看出问题来。
可当江河做出这份表格,所有的数字,直接在一张纸上呈现出来,这样直观的表现,让江河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也是江河为什么一直强调核对以及验算的重要性。
这种表格在后世,也就是点两下鼠标的事,具体数字便能算出来,且不会存在结果错误的情况出现。
“蒋伯伯。”江河轻声道:“今岁的马上也要算出来了,依我之见,还是要赶紧奏明陛下,让陛下定夺。”
蒋明德脸色缓和了许多,却依旧阴沉得可怕。
出了这么大的事,事到如今,只有禀明陛下。
“严查,一定要严查到底。”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论涉及到谁,老夫哪怕是丢官,也要将这些人渣法办。”
江河脸色平静,查肯定是可以查出来的。
这些东西经了谁的手,账册谁算的,入库前谁去送的,这些都是有记录的,想查,并不难。
眼看这年关将至,许多人,这个年怕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