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着不凡,神色冷峻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盯着方青这边发生的一幕。
冷冷的说了一句:“真是废物。”
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两人狼狈逃跑后,方青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并没有罗南的电话,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这两人如此有恃无恐,其目的定然不简单,方青并不确定,将两人带去拘捕局,吃亏的到底是谁。
“你没事吧。”
方青转身将陈芮扶起,担心问道。
“我没什么大碍,谢谢你,方青!”陈芮被扶着站了起来。
“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次。”
苍白的面庞泛起一抹红晕,低垂着头,陈芮小声嗫嚅道。
“你的腿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方青担忧道。
“不,不要去医院....我家里有药,能麻烦你带我去我家吗?”
似乎担心方青为难,又补充了句“很近的,拐个弯儿往胡同走几步就到了。”
“你小心点,我扶你吧。”
见陈芮都如此状况了,方青自然也不好拒绝,干脆好人做到底。
孝岗府学附近。
街道胡同弄子里,一间狭小逼仄房间中。
一位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微弓着身形,略显佝偻。
他的面庞刻满了岁月的风霜,稍显凌乱的头发夹杂着几缕银丝,暗淡的眼眸透露出一些沧桑。
他缓慢的移动着手中的抹布,仔细的擦着身前的那张破旧的桌子,旁边一位衣着得体老者略显恭谨的站在一旁。
“楚哥儿,此番事已了,那边应是不会再来扰你,老奴今日也将动身回京了。”
老者望着中年男子。
浑浊的双眼泛着一层朦胧:“若是楚哥儿舍得低个头...”老者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被中年男子打断。
“别说了,李叔,自当初阿伴拼死为我倘出一条路,带着芮儿她妈逃出了那座城,也未见着他一面,之后我就再也没打算要回去,就更别说叫我低头了。”
中年男子突然情绪失控,如受伤的野兽般歇斯底里地低吼咆哮,双眼通红的瞪着老者。
老者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
他浑浊的目光不见丝毫愠怒,有的只是愈发深沉的心疼和难以言表的哀伤。
他微微颤抖的嘴唇欲言又止,看到中年男子痛苦的模样,把话又咽了回去。
见到老者这般,中年男子渐渐冷静下来。
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缓缓说道:“当初那一切,他明明都知道,却依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任凭我这一家子落得如今下场,十六年了,当初靖妏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生下了芮儿,临死前看着我的眼神,至今我都历历在目,每每想起,就像一把刀子,割在了我心窝子上,我对他只有恨,还有李叔,我叫陈林疏,不叫楚哥儿,别叫芮儿听着了。”
老者听到陈林疏这般说,没再言语,躬身道:“楚哥儿保重,老奴告退。”
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林疏。
老者慢慢退出了这间狭小逼仄的房屋,转身离去了。
陈林疏没看老者。
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仿若一尊凝固了时光的雕像,又仿佛他早已习惯了这样沉默地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