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牛堡码头的一艘货船上。
船长普朗克站在甲板上,手捧着热腾腾的咖啡,看着渐渐苏醒的城市。
不一会儿,嘴里啃着面包的大副诺提勒斯也从船舱里走了上来。
“早上好,船长。”
“你也一样,大副。”
普朗克举起手里马克杯,轻抿了一口苦涩的浓咖啡。
“我一直在想,要给我们的组织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叫码头工人兄弟会,听起来有点匪气,像个黑帮的名字,而互助会又显得过于软弱,不够霸气。
诺提勒斯,你怎么看?”
大副闻言,耸了耸肩。
“还在想这事呢,咱们要不还是现实一点吧。
诺维格瑞那一套,在这里根本行不通,这里可是该死的文化之都,我们不能凭借双拳打出一片天,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船长普朗克的脸色稍稍黯淡了些许,理性告诉他大副所言不虚。
这里不是自由的诺维格瑞,文化之都牛堡有着全北方最低的犯罪率和最严苛的治安条例。
发生在城里的最新一起谋杀案是在十年前,街道上看不到任何一个小偷扒手,抢劫和强奸案也早已销声匿迹。
而且,近两年来没有发生过哪怕一起针对大学生的违法犯罪的行为。
这一切能够实现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个黑帮牢牢占据了牛堡的街头,以有组织犯罪全面取代了无组织犯罪。
没有谋杀案,是因为他们都把拉出城外,拉到乡下的村庄小镇里解决。
而经过统一培训的职业乞丐则完全取代了小偷小摸,那些善心泛滥的大学生就吃这一套。
在黑帮的严格管理之下,没人敢动牛堡大学生的一根手指。
从表面上来看,牛堡完全就是一个家长放心,学生安心的优质社区。
城市卫队的官员们再清楚不过,只要让崔托格宫廷里的权贵家长们满意,他们的工作就算是成功。
至于牛堡的底层民众如何,他们根本不关心。
勾结黑帮,利用黑帮管理城市,已经成为了牛堡的底层逻辑。
这一套举措,长期以来都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
不过,总会有义士关心底层民众的生活。
船长普朗克就是其中一个。
看着一个个船员水手因为昆特赌局和高利贷家破人亡,他痛心疾首。
看着一个个朴实的码头搬运工因为麻药粉成瘾而萎靡不振,他怒不可遏。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牛堡的黑帮。
普朗克一直想建立一个由码头工人和水手构成的组织,将有共同利益诉求的人联合起来,反抗黑帮的统治。
然而,在牛堡反抗黑帮难如登天。
这里没有朋友,全是敌人。
“总会有办法的。”
普朗克喝下一大口热咖啡,让那股暖流刺激一下神经,以免自己变得跟别人一样麻木不仁。
正欲返回船舱,拟定一下前往诺维格瑞的航线,岸边街道上吟游诗人的叫喊声忽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号外号外!
猎魔人大闹码头黑帮,“屠夫”门牙被打碎,头号打手跟腱断裂。
欲知详情,今夜八点,断翅狮鹫酒吧不见不散。”
船长普朗克先是一滞,随后快步下了船,找到了在街边搞宣传的精灵艺人。
给了点小钱,普朗克得知了昨夜大新闻的发生地——炼金术士辛吉德的商店。
普朗克火速前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人跟码头黑帮作对,无论动机如何,船长普朗克都想见一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