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
每当李德阳踏上一阶石板就会停顿几秒，脸上的神色也会发生变化。
第五阶。
李德阳抬头看向那座悬浮在半空的宫殿，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痛苦以及几分犹豫。
“原来如此。”
“从出生在安塔县，到发现工蚁足迹，最后进入酆都，来到这座宫殿……”
“我这一生早已被你安排好了吗？”
说话间，李德阳缓缓迈步，再次踏上了第六阶石板。
嗡——！
嗡鸣声回荡。
似乎在庆祝主人的归来一般。
李德阳眼眸低垂，无数情绪在眸中汇聚，最后化作了一道无声的叹息。
他没什么大抱负。
只是想守在边疆，给父亲养老送终，让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最后……自己体面的死在战场上。
“我究竟是你，还是李德阳……”
话音落下。
李德阳再次迈步，踏上了第七阶石板。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那些记忆就如同幻灯片般，在他的面前一一闪过。
李德阳转过头，看向脚下这座足以容纳世间所有鬼魂的城市。
鬼魂在哭泣，在祈求，在质问。
李德阳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一秒，两秒，三秒……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德阳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左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勋章。
这是陪伴他20年，象征着他身份的守夜人勋章！
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勋章背面的几行小字，脸上闪过一丝不舍之色。
屈指一弹。
叮-！
勋章在空中慢慢旋转，“李德阳”三个字清晰可见。
“婷婷，对不起，爸爸要失约了。”
李德阳深呼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释然。
“吾李德阳！即为酆都大帝，愿为苍生顾！”
话音落下。
李德阳没有犹豫，转身踏上第八阶石板。
第九阶，第十阶……
咚-咚-咚-咚-！
连续四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似是在向整个酆都宣告，它的主人——回来了！
霎时间。
整个酆都城沸腾起来。
所有尚存一丝人性的鬼魂面露惊喜之色，不由分说的朝那座悬浮在半空的宫殿跪伏而下。
“恭迎大帝回归！”
李德阳神色平静，再无半分焦虑。
宫殿内，那件悬浮在半空的长袍，欢呼雀跃的飞掠而出，漂浮到李德阳身后，主动披在了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
强横的威压席卷四周。
李德阳的修为境界飞速提升。
池境，川境，海境，无量，克莱因……
克莱因并非他的终点。
那层微妙的桎梏被轻易打破，李德阳整个人都仿佛升华了一般，踏入了全新的境界。
苏尘等人全程看完，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李德阳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来到了苏尘等人面前。
“李叔……李叔你你你你竟然是……”
百里涂明结巴半天，愣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恭迎大帝回归。”
苏尘身为队长，这个时候必然要起到一个带头作用，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无关帝皇，执晚辈之礼。
李德阳微微侧步，只受了一半。
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行礼。
这次李德阳坦然受之，目光看向苏尘。
“你早就知道？”
苏尘轻轻颔首，脸上笑容不减。
“不敢欺瞒大帝。”
知道归知道，这件事他确实没有干预多少。
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无碍。”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
漆黑的天空中，突然荡起鲜红的涟漪，如同染上了一层血红，诡谲阴森的气息弥漫在酆都城之上。
一只漆黑的手臂从中探出。
随着手臂的动作，血色涟漪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直至在空中汇聚成一道血红的门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