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神弃（1/2）

被晕染上几分红色的河水流过她的双腿，吃惊与纠结了片刻后，八重樱将人从河里扶起带回了神社。

把昏迷中的叶羽安置好，帮他把身上的伤势做了初步的处理后，八重樱有些匆忙的赶紧去换了身衣服，擦干了地上的水痕。

她在河里洗澡时身上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衣，秉承着救人要紧的念头，她才一边处理着叶羽身上的伤口，一边担心他会不会中途醒来。

好在叶羽一直昏迷，在初步包扎完有了点缓冲时间之后八重樱才赶紧去换了身衣服。

换好衣服回来后八重樱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叶羽身上，不知不觉的就有些痴了，她长时间住在神社平常也很少去八重村里，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俊秀的人。

不过光从外貌上有些难以辨别出这人是男是女，不如……

不行！

八重樱用力甩了甩脑袋，将脑海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飞后，强迫自己静下心，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自己脑海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救人要紧。

八重樱将其他的心思压下，开始为叶羽身上的伤口做更细致的处理，以便伤口恢复的更快。

在脱掉叶羽身上破损严重的衣服时她还顺带确定了一下叶羽的性别，然后她的脸红的宛如一个熟透的苹果，但还是抱着病人不分男女的想法继续处理伤口，只是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直至包扎完成。

“呼～”

八重樱如释重负的长呼了口气，双颊有些微微发烫，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脑海里突兀的又冒出了刚才看到的画面，好不容易消退的潮红又有了蔓延起来的趋势。

八重樱强迫自己拿上那件脱下来的衣服和针线向外面走去，她准备把这件烂成破布的衣服缝好。

现在叶羽浑身都被绷带包起来了，不穿衣服暂时没什么事，但他总有醒过来的时候吧，这衣服烂成这样怎么穿在身上？神社里又都只有八重樱的衣服，总不能让叶羽穿她的衣服吧。

这么想着，八重樱走到了屋子边沿坐下，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手上，让自己的脑海里不会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就这样，八重樱在阳光下一点一点的把衣服缝补好。

不过，现在的八重樱不知道的是，曾经她软硬兼施哪怕不惜下药也要得到的东西就在她眼前，而且唾手可得，但她就这么错过了这次机会。

而屋里正在装昏迷的叶羽心里也默默松了口气，其实他一直都醒着，只是为了能有个理由被八重樱带回神社，在八重樱为了包扎伤口而脱掉他衣服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点小慌的。

尽管他对自己设下的封印很有信心，但世事无绝对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八重樱的封印突然解开，那……就是得加钱的内容了。

还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八重樱帮他包扎完伤口就去缝衣服了。

松了口气的叶羽放松心神，屏蔽掉伤口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痛感后，他逐渐睡去。

……

八重樱不在的某天

叶羽一个人躺在神社里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因为怕被八重樱察觉到不对劲，所以他这几天只好一直躺着，实在不行就睡觉，但今天实在太无聊了也不想睡觉，只好用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

从昏迷中醒过来要不要先动动手指，装模作样给个预兆？

……一股烂俗电视剧的感觉，算了，先不管醒的时候要怎么装，还是想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吧……

虚弱嘶哑的来一句：“……水……给我水……”

……烂俗电视剧的感觉更浓了……好烦……

叶羽有些烦恼要怎么面对八重樱，虽然他平时和华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疯疯癫癫的，但他其实有点社恐。

如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不会和陌生人说半个字，而现在的八重樱记忆被封印，也就是说她现在和叶羽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嗯……以我身上的伤一般来说要在这里躺多久……

先混个一年半载吧，只要我不要脸别人就拿我没办法。

躺了不知道多久，叶羽察觉到八重樱的气息逐渐向着神社靠近，匆忙间的短促思考下，他决定不搞什么醒过来的桥段了，就这么面对八重樱。

“唰——”

房间门被拉开，外出回来的八重樱看见醒来的叶羽有些惊讶，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后才走了进去。

“你好，巫女小姐。”

叶羽看着心里有些紧张但表面上强装镇定的八重樱笑着说道。

“你好。”

八重樱面对醒来的叶羽有些紧张，八重村的村民们对她展露的都是恶意，所以她就尽可能的减少自己去八重村的此次数，久而久之，她就变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生人交流，而且还是一个异性。

“多谢巫女小姐救了在下，在下是一名游历四方的浪人，最近家中横生变故，我的武器也在变故中遗失。”

刚被家暴完，道具还来得及拿就被丢出来了。

八重樱听到叶羽的这番话眼眸闪动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后，她眼中对于叶羽的戒备少了几分，眼神变得更加柔和。

“阁下怎么称呼？”

八重樱问道。

“称呼……可以称呼在下为…摆渡人。”

叶羽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摆渡人……”

八重樱低声又念了这三个字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眼前的人总有一种没由来的熟悉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很难对他保持应有的防备。

“我是八重村的巫女，八重樱，阁下可以叫我樱。”

八重村的巫女吗，记得极东的文化里巫女是神明的妻子，但八重村的神明嘛……不过就是一个喜欢吃油豆腐的白色毛茸暖手宝而已，让八重樱当它的妻子……呵~它敢吗？

虽然心里有些不屑，但叶羽表面上还是伪装的很好。

“你好，樱小姐。”

“……”

……

“樱，你每天都去神社后面做什么？”

叶羽知道八重樱每天去神社后面做什么，不过因为现在伪装的身份，也差不多该发问。

“……我去祭拜凛。”

八重樱露出追忆的神色，她思绪仿佛在刹那间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和凛在神社里的那段艰苦时光，只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段时光也只能忆起。

“抱歉。”

叶羽表现出无意间揭露别人伤疤后应有的歉意。

“没事。”

“……如果可以的话，请替我也祭拜一下。”

八重樱闻言笑了笑，起身走出屋子顺手关上了房门，矗立在院子里片刻她抬起头看着天空，然后缓步向着神社后走去。

竹雀坡小院

八重凛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还没死啊！不需要被人祭拜！！姐姐现在也就算了，叶羽这家伙虽然是伪装的很正常，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翘起来了啊！！

臭姐夫！！

“到时候让樱多砍他两刀，帮你出出气。”

丹朱拍着八重凛的肩膀安慰道，她的话说完，八重凛气愤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牙齿不再咬的咯咯响，但她还是有些生气，所以某只在她怀里的神明可就遭殃了。

“嘤……”

正挺尸的叶羽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目光看向竹雀坡方向闪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装傻。

……

神州

一个身穿修女服的白发少女站在山脚下，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群山，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在身后人看向她这个异域人异样的眼光中迈步上山。

原本用于阻拦并筛选上山者的阵法在悄然间关闭，少女此行最大的阻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消弭，这让少女心里产生了一种，想要见到仙人们最大的阻碍就是爬上这座高山的想法，而这座山在少女的感觉中也没有多难爬。

登上景室山的山顶，少女看着眼前恢弘大气的宫殿心里暗道没有来错地方，随即加快脚步走进宫殿。

当少女走进宫殿看到那曾经让她感到恐惧的人，她在被追杀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现在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的可靠。

“仙人……”

少女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但或许是因为逃亡奔波的疲倦和身上的伤痛，在少女紧绷的神经放松后一起涌了上来，导致她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若水，你先带她去休息吧。”

“嗯。”

若水把昏死的卡莲带去休息，萧云勾动了下手指，原本掉在地上的黑盒飞入了她的手里，萧云拿着黑盒仔细端详。

这封印像是师公的手笔，但封印里有股熟悉的气息，像是……小师叔？不对，很像但不是，这封印里的气息更具有侵蚀性，而且这封印还被人为开了一个小口。

萧云顺手将封印的残缺补好，封印中的东西看着补好的封印无能狂怒，而外面的萧云则是在脑海里搜寻相关的回忆。

嗯……

我想想……

啊，想起来了，师公曾经说过的有关小师叔的事情。

在萧云成为「仙人」的一员后，叶羽就曾告诉过她关于铃的事，而在新纪元开启后秉承着眼不看心不烦的理念，叶羽就让苏的那位传人和原本的世界线一样，把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和黑盒带到了欧洲，反正黑盒都是他做的，需要的话黑盒瞬间就能出现在他眼前。

将手中的黑盒收起，萧云起身走向卡莲休息的客房，进门后萧云看着身上伤痕累累，即便昏迷也是脸上也是忧虑神色的卡莲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她转身去丹房拿了一粒丹药，让若水掰开卡莲的嘴后放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在几个呼吸过后，卡莲紧皱的眉头松开，因为伤痛变得短促的呼吸也开始逐渐开始平稳绵长。

“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信任我们，还是真的太单纯了。”

若水看着躺在床上的卡莲发出感慨，明明几个月前她们还是敌对关系，而现在卡莲却躺在了八景宫里，对她们毫无防备。

“曾经有人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萧云说出自己的见解。

“应该是吧。”

……

两天后

“嗯～～”

卡莲被照在脸上的阳光唤醒，一觉醒来精神饱满的她甚至想伸个懒腰，自从她和天命闹翻，在追杀下逃出欧洲，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睡得这么舒服是什么时候了，而且身上的伤口好像也全都消失了。

懒腰伸到一半，想到黑盒的卡莲动作一顿，直接跳下床开始在房间里开始翻找黑盒的踪影。

翻着翻着，卡莲看着眼前神州风格的布局和装潢，动作又是一顿，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好像把黑盒交给了仙人。

卡莲回想到这里，讪讪的缩回了自己翻找的双手，缩到一半她看着眼前被自己翻乱的房间，转而开始收拾起房间。

外面正在晨练的萧云和若水听见客房里的声音后转头看去，同时在心中暗道真是一个有活力的孩子。

几分钟后，晨练结束的萧云和若水见到了，打开房门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卡莲，而刚一开门出来就撞上了萧云和若水的卡莲，脸色又变红了几分。

“两……两位仙人……早……早上好啊。”

卡莲局促的和萧云以及若水打着招呼，脸上挂着尴尬但又有几分憨直的笑容。

“早上好。”

“早。”

两人平淡的回应着，萧云收拾周围的东西，若水则是御剑进了厨房。

对于两人平淡的回应，卡莲感觉气氛更尴尬了，她走出客房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眼神在萧云和厨房间来回折返，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几分钟后，若水御着剑从厨房里飞了出来，身边还漂浮着一锅粥和几份小碟碗筷。

“咕噜～”

闻到米粥的香味后卡莲咽了口唾沫，颠沛流离的逃亡路上很难吃上一顿像样的饭，在加上她昏睡了两天，此时的卡莲面对这锅粥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过来一起吃吧。”

把米粥和碗碟放到石桌上后，若水看着依旧呆呆站在一边的卡莲，招呼她过来一起吃早饭。

卡莲在若水的招呼下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看了一眼萧云，在见到萧云点头后才走了过去坐下。

“睡了两天很饿吧，多吃点，小心烫。”

若水热情的帮卡莲盛了一碗粥。

“谢谢。”

卡莲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抓着筷子，双眼在偷偷看着萧云和若水怎么用筷子，在欧洲她都是用刀叉吃饭的，现在在神州她必须学习怎么用筷子吃饭。

看了一两分钟，卡莲开始试着把手里的筷子像萧云一样搭在手指上，第一次尝试毫无疑问的失败了，多尝试了几次后，卡莲成功的把筷子搭在了手指上。

成功后的卡莲信心倍增，觉得这两个小木条也不过如此，然后她试着和萧云一样去夹碟子里的咸菜。

“当啷！”

还没等筷子伸到碟子里，卡莲手里的筷子就从她的指缝间溜走，砸在碟子边发出脆响，她的脸色瞬间涨红，虽然她不太清楚神州吃饭时的规矩，但她知道在吃饭时弄出刺耳的声音是很失礼的行为。

卡莲急忙把桌上的筷子捡起抓在手里，双眼紧盯着自己碗里的粥，像是要从里面学会怎么用筷子一样。

萧云和若水看了卡莲一眼，抿住了各自的嘴角，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里的笑意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没人的另一边。

“不用急，慢慢来。”

憋住笑意后萧云对着卡莲宽慰道。

“嗯。”

卡莲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端起了自己的碗，对着米粥轻轻吹了吹，然后吃下了两天以来的第一口食物。

第一口粥入口后卡莲的眼睛一亮，她原本以为这看上去很清淡的粥味道不会很好，但吃了之后才知道，这粥味道确实很清淡但却很香。

一碗粥很快就被卡莲吃完了，她学着若水刚才的样子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后还没等粥冷却一会儿后就直接端起了碗。

“呼…好烫！”

卡莲被烫的一激灵，把手里的碗放下后，她将手当做扇子给自己嘴里扇着风。

萧云和若水这次没能忍住，嘴角都上扬了几分，卡莲这副可爱又有趣的模样让她们想起了林朝雨小时候的样子。

“慢点吃。”

萧云笑完后再次提醒道。

“好。”

卡莲尴尬的笑了几声，端起碗一边吹凉米粥一边慢慢的喝着。

简单的早饭很快就结束了，让萧云和若水有些吃惊的是，若水今天因为照顾醒来的卡莲，以及有凯文这个参照在前，所以它是按五人份的量煮的粥，而若水和萧云加在一起最多吃了一份半的量，剩下的三份半都是卡莲一个人吃的，并且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还没吃饱。

若水将碗筷带回厨房，留下萧云和卡莲坐在石桌前，卡莲的目光看向萧云好几次但又都移开，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直接问。

“仙人，那个黑盒……”

“这个吗？”

卡莲的话还没说完，萧云的手中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看见这个黑色的小盒子卡莲的眼神都变了，由刚才的憨傻变的坚毅决绝。

“对，我想请仙人帮我封印这个黑盒里的东西。”

“无需担心，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把它封印了。”

黑盒从萧云手中消失，卡莲闻言眼里的决绝消失不见，如释重负版的长呼一口气，这压在她心头的重担终于解决了。

“多谢仙人。”

“小事而已，无需挂怀，另外你不用再叫我仙人了，可以直接叫我萧云。”

“好，好的。”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像是想起了什么，萧云突然拿出了一块样式精美的玉佩递给了卡莲。

“谢谢。”

卡莲接过了玉佩，对着阳光举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她更好的看清了上面雕刻着的精美图案，虽然她不知道这些图案有什么含义，但她知道这块玉佩很漂亮。

“嘶！”

正在欣赏玉佩的卡莲突然感觉到手指一痛，像是被针扎到了一样，渗出了几滴殷红的血。

卡莲放下玉佩后看向渗出血迹的地方，把渗出的血珠抹掉后她差点没发现伤口，目光看向桌上的玉佩，玉佩沾染上的血迹已经无影无踪，像是凭空消失又像是被玉佩吸收了，但玉佩的颜色又没有变红一点，这让卡莲心里感到有些奇怪。

“你在神州没有地方落脚的话，可以先住在这里。”

“啊……好，好的。”

萧云的话把卡莲的心思拉回现实，卡莲目光清澈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拿着玉佩起身走回了客房。

萧云坐在原处没动，看着卡莲的背影直到她关上房门，她还是有些没想明白，卡莲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叶羽要借她的手送出那块玉佩。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以后有机会了自然会知道。

不过这孩子真能吃啊，虽然保证她的三餐没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担心我的春不老存货了……

……

“大娘，钱您收好。”

若水坐在剑上和一名街边卖小吃的妇人娴熟的交谈，它身后跟着有些拘谨但眼中满是好奇的卡莲。

“多谢若水仙人了。”

妇人乐呵呵的接过了若水递过来的钱币，将自己摊位上的小吃打包好递给若水，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白发蓝瞳的卡莲。

不过妇人也只是看了几眼，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也没说什么，作为建立在太虚山脚下的城镇，这里的规矩都很宽松。

“给，这家的味道挺不错的。”

若水自己拿了一块后，就把多的都塞给了跟在它身后的卡莲，它今天看卡莲在山上呆的有些闷，就把她带下来转转，正好它也有一段时间没下山了。

“谢谢。”

卡莲道谢后低头看着怀里包好的小吃，思考了片刻后，她拿起块小吃放到嘴里。

新奇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卡莲的双眼一亮，嘴巴不停嚼着同时手上也再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鼓起的两腮让她看起来有些像一只豚鼠。

若水回头看见这一幕笑了笑，带着卡莲往下一家铺子走去。

卡莲跟在若水身后，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基本上手里的小吃都保持在两三份左右，往往是刚吃完一份，新的一份又被若水递了过来。

一天下来她们基本把这座城逛了个遍，这里的居民也都知道太虚山上来了个罗刹人。

晚上，卡莲一回房间就扑到了床上，肚子里的空间受到了挤压，气流上涌，让卡莲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嗝，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想起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点小情绪马上就消失了。

卡莲在床上翻了个身，仰面对着天花板，双手放在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上，轻轻捏了一下，成功捏起了一小块赘肉，手指松开，卡莲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思绪万千。

神州并不像天命宣扬中的那样不堪，恰恰相反，这里的人们热情而祥和，没有什么侵略他人的野心，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天命的蒙骗让她感觉产生了疑惑，而当她来到这片她曾经想要入侵，如今希望找到答案的神州大地时，她心里的疑惑却不减返增。

我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呢？

……

半年后

景室山又来了一个熟悉的人，不过和一个人下山时不一样，现在她身边跟着一个神情小心翼翼，眼里满是好奇忍不住四处张望的家伙。

“走快点，我都好久没见到师父了。”

秦素衣回头看见原本跟在身边的人，在不知不觉落后一大截，有些不满的催促道，景室山她住了十几年，也没觉得多难爬啊。

“哦哦，好。”

那人擦了擦头上冒出的虚汗，脚下发力，再次跟上了秦素衣的步伐。

“师父，师叔，我回来了！”

秦素衣一踏进八景宫大门后兴奋的大喊，正坐在石桌前喝茶的萧云和若水看向秦素衣，脸上带着些许喜悦的点点头，卡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当做掩饰。

看着八景宫里熟悉的摆设，让下山半年的秦素衣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

这人看着好眼熟。

噢，想起来了，半年前被师祖公活捉的那个罗刹人，她怎么会在这？

对于卡莲出现在八景宫里，秦素衣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还是对她点头致意。

卡莲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有些尴尬，于是也笑着点头回应着秦素衣。

“快点进来，在外面磨蹭什么。”

秦素衣把缩在门外的人拉了进来，这人有些惊慌失措的被拖进八景宫，他本来还没做好心里准备，但现在被拽进来也只好硬着头皮行了一礼。

“晚生李绅，来自蜀地忆剑山庄，见过道德天尊和若水仙人。”

察觉到秦素衣这次回来不止是回来看看这么简单，萧云和若水双眼微眯，上下打量着眼前着衣冠楚楚的李绅，李绅没得到准许不敢直起身，只能弯着腰接受者两人如剑锋般锐利的目光。

“起来吧。”

萧云开口说道，虽然她和若水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表面上没什么变化。

“是。”

得到准许的李绅直起身，目光在这从小只有在书里看到记载的八景宫里四处张望，以及面前还有两位仙人，李绅紧张到手都在止不住的在颤抖。

秦素衣拉着李绅走到了石桌边，她自己坐下后扯了扯李绅的衣袖。

“别傻站着，快坐啊。”

尽管李绅点着头，但他的膝盖却没有一点要弯曲的意思，依旧是笔直的站在石凳前。

“坐吧。”

“好。”

若水开口，李绅这才敢坐下，他抿着嘴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只好搭在两条大腿上，但手指又止不住的乱抠。

虽然萧云和若水看向秦素衣的眼神很柔和，充满了对于晚辈的关爱，但当这眼神转到他身上时，却变得锐利冰冷还有淡淡的嫌弃。

卡莲在一边安静的端着茶杯没有说话，眼睛却在萧云，若水，秦素衣，李绅之间来回扫过，前排吃瓜的她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师父，师叔，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我准备和他成亲了。”

“成亲？”

萧云和若水异口同声的问道，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李绅，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嗯嗯。”

秦素衣兴奋的点着头，他身边的李绅顿时坐的笔直，桌子下的手也不敢乱抠了。

“想清楚了？成亲可不是能脑子一热就决定的事，你们以后就要在一起生活下去，要面对生活里各种鸡毛蒜皮，零零碎碎的小事。”

面对萧云的问题，秦素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直视着萧云的双眼，将要说的话都浓缩进了眼神里。

三分钟后，萧云从眼神中知道了秦素衣是真的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和李绅成亲。

“赶路回来辛苦了，素衣你先去泡壶茶吧。”

若水找了由头支使秦素衣离开，它和萧云要替秦素衣好好把把关。

作为五个徒弟里最小的那个，先不说萧云和若水，光是林朝雨她们四个师姐平时就对秦素衣关爱有加。

而这也导致秦素衣往日里有些天真烂漫，虽然隐姓埋名下山半年经历了许多，但她们还是放不下心。

“好的。”

秦素衣没察觉有不对的地方，或者说她察觉到了不对，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离开一会儿，留下李绅独自面对萧云和若水。

秦素衣拿着茶壶走开了，坐在原地的李绅如坐针毡，他现在真的很想张开嘴大喊：“素衣你快回来！回来坐着！别走！让我去！！”

“多大了？”

“晚，晚生今年刚刚及冠。”

“来自什么地方？”

“晚生祖籍蜀中。”

“不错的地方。”

萧云平淡的话让李绅心里更加紧张，手心不停冒汗，脚趾在鞋里都快复刻出一个八景宫了。

“和素衣怎么认识的？”

“晚生在外游玩时，偶然碰见素衣陷入围困，晚生帮素衣解决了困境，就这样认识了。”

萧云和若水低头思索，李绅心里的紧张情绪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

“你也做好准备要和素衣成亲了？”

若水神色认真的问道，萧云虽然没说话，但目光一直看着李绅。

“晚生已经做好准备了。”

谈到秦素衣，李绅的神情瞬间变得坚定无畏，仿佛前一秒还畏畏缩缩的是另一个人。

“其实晚生一开始只以为素衣是一名普通的江湖女子，随着对她了解的不断深入，我逐渐被她所吸引，当我们商量着要成亲的那晚，她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