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转过头,指了指屋里,又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看清他的面容,姜漓眸子里倏然迸发出一抹明亮的光芒。
思绪如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愣着干什么呢,过来帮忙。”
陈子安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她这才猛然回神,手足无措的走了过来。
“哥......你,你怎么来了?”
陈子安咧开嘴,低声轻笑:
“村子里一共就这几户人家,稍微一打听不就知道了。”
“大晚上的你不在家,跑到哪去了?”
“我,我去山里捡木柴。”
姜漓连忙定了定神,踮起脚尖和他一起干活。
一个负责举着一个负责贴,很快,每扇窗户外面全都贴上了三层塑料布。
陈子安站在远处欣赏了一番,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过来看望笨蛋盲流,他没带太多东西,都是些镇里不容易买到的日用品。
暖水袋、塑料布、保温水壶、毛毯......
由于现在塑料制造技术尚未成熟,塑料布还未普及,家里糊窗通常都是用旧报纸,保温能力着实有限。
考虑到姜漓父亲的情况,他特意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来这么一卷塑料布。
相当不便宜,一块钱一米,这一卷就花了他十五块钱,还搭上了一张工业卷。
笨蛋盲流欠的人情大了!
姜漓有一肚子的话想说,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可最终却莫名冒出了句:
“哥,你好香啊......”
说完,肚子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瞬间低下头,一抹胭脂般的红晕从耳朵根蔓延到了脖颈。
陈子安懵了,愣了半晌,抬起袖子闻了闻,才明白这憨包是什么意思。
挨着油渣饼坐了一整天的车,他被熏入味儿了,满身都是油香。
但香归香,你肚子叫什么啊。
怎么着,想吃我啊?
“真是个憨包!”
陈子安无语的走到自己那堆东西旁边,翻出饭盒递给姜漓。
“放锅里蒸一下,待会咱俩吃了,你家可真够远的,这一趟差点把我累死!”
亲身体验过之后他才明白,姜漓翻山越岭从屯石村走到辽城这件事有多离谱。
辽城到石滩镇这一大段路他坐的驴车,只有剩下的二十多里地自己走。
即便如此,也把他给累的够呛。
真不知道那妮子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那么瘦,扔进油锅榨不出二两油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啊!
姜漓拿着饭盒逃跑了。
陈子安把带来的东西稍微归置了下,日用品都放到里屋的桌上,鸡和肉则直接挂在房檐底下。
现在这气温不怕坏,过几个小时就能冻上,比冰箱还好使。
全都搞定之后,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姜漓的家。
将近两百平的院落,一间三室一厅的泥胚大瓦房,外加一个宽敞的小院。
有猪槽、鸡棚,但都是空的,打扫的很干净,这会儿堆放着一地还没劈开的木柴。
院子正中央的位置有口水井,旁边还种了颗柿子树。
陈子安越看越嫉妒。
跟这儿比起来,他家顶多算是个窝棚,单论面积,似乎还没鸡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