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挺大,其中一半都有防雨棚,另一半儿露天,看着雨棚下鸓着整齐的尿素袋子和一摞摞的木板和堆叠在几堆的碎木块儿,木匠指着尿素袋子说:“这些都是我打下来的锯末子,五毛钱一袋儿,尿素袋子空了留下,明年入了秋可以拿着过来换,有带来尿素袋子的话就按照四毛五一袋儿,那堆碎木块儿也能用尿素袋子装,一块钱一袋,自己装。”
高姐看向景艳,景艳上前查了下,“锯末子我要五袋,这种木块儿我也要五袋,能帮我送过去吗?”
木匠想了想:“可以帮你送,不过得等天色暗下来才行,投机倒把容易被抓,得小心些,你家晚上有男人吗?没有男人我是不会去送的,得避嫌。”
景艳连连点头:“家里有男人的,那就定下今晚送?”
“先给钱!”木匠言简意赅。
景艳点过钱递给他:“多谢了,那明年我也在十月前后来装可以吗?”
木匠点头:“可以。”
俩人出了门,景艳看向高梅:“高姐,这个木匠怎么一直强调家里要有男人?担心的不该是我吗?”
高梅摇头:“他是被吓到过,你看他虽说长得一般,但是这身高气质是不是不太一样?”
景艳想了想:“身板儿特正?”
“他是从部队退役的,刚转业那会儿是有一份工作的,是在中学做安保工作,还是个小队长呢,但不知怎地,那时候学校不太安稳,有个女学生不安分,看上他想要嫁给他,他没看上拒绝了,后来那个女学生陷害他偷窥女厕所,虽说后来解释清楚了,但他名声也受了影响,他自己辞掉了学校的工作回家做了木匠,所以特别忌讳和单身女性打交道。”高梅语气中透着可惜。
景艳点点头:“无妄之灾。”
“算了,不说这破事儿了,咱去刘大爷家。”往旁边走几步就到了,高梅敲了敲门,一个老大爷佝偻着身体打开了大门:“呦,高丫头啊,你来这儿是有啥事儿?”
高梅指着景艳说:“这是住在陈大娘空房子的小张,月初刚搬来,这不要囤过冬的物件儿,想要跟你匀点儿柴火,大爷你这儿可方便?”
刘大爷闻言认真了几分,上前两步问:“高丫头,这,靠谱不?”
高梅笑着点头:“她男人是新迁过来那个部队的人,你说呢?”
刘大爷点头:“我这儿不定是麦秸秆还是大豆杆子,有啥给啥,一牛车3块,丫头你看想要多少?”
景艳犹豫了下:“大爷,我搞不太懂要留多少,您能不帮我估算下?”
“你那房子只用柴火引火,烧煤的话,两车就足够烧到明年的这时候了。”刘大爷说道。
景艳点头:“大爷,那能帮我卸到前院围墙里面的角落吗?要是能帮我弄好柴垛,我要三车。”
“帮你整柴垛可以,但得有点辛苦费,大爷也不跟你多要,我这老胳膊老腿儿也干不动,三车加上送过来给你卸好垛好一共收你十块钱你看怎么样?完全不用你插手,给你弄得干干净净板板正正,你用的时候就在下面掏,上面就自动向下陷,不会散。”刘大爷一双老眼闪着精光。
景艳看着老头儿有些想笑,挺精啊,这是看出来自己没那垛柴火的技术,她也转了转眼睛:“那我主要要麦秸秆,好烧,大豆杆子要少些可行?明年差不多这时候我再来跟您定下一批可好?当然,今年三车一块钱辛苦费我同意。”
刘大爷闻言笑的脸上堆成了菊花:“行,那先给钱?”
景艳掏出五块钱递给他:“先给一半儿,明天弄好了我确认没问题就把另一半给卸柴火的人可行?每车的柴火要堆得高高的,量要给足哦。”
刘大爷把钱揣进兜,笑眯眯:“成,明天我让我儿子跟车过去,你这丫头爽快老头子也不抠搜,绝对足量,这你放心,村里啥都缺,但就这柴火有的是。”
两厢说好,俩人转身离开,高梅说:“景艳,事情办完我先回街道办了……”
“高姐,你看着马上就到中午了,我也不说请你吃饭,但等你回了街道办也就差不多下班了,你还不如直接下午去,跟我回家给你拿点儿山货走,量也不多就是个心意,是我从我三姐那儿带回来的。”
“这,多不好意思。”高梅有些踌躇。
景艳不由分说挽上她的胳膊:“高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我住在这儿麻烦你的多着呢,我还想开春儿在院子里养两只小鸡儿,到时候去哪里抓鸡崽子也得问你呢。”
高梅一听后面好要自己帮她也就不再挣扎,顺着她跟着往家走:“那你回去找找地方,回头找人给你垒个鸡窝,不能风吹雨淋得用红砖,养也不能多,最多四只,多了容易被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