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艳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那成,等下你记得给他弄水,他对你家不熟,你照顾着些。”说完,就跟着大嫂去次卧睡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姑侄俩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何志军蔫哒哒的,建国的情绪很高,见到自家爸爸和大哥就开始夸赞:
“爸,哥,你们是真不知道小姑父有多厉害,我有两道题老师才能给出两种解法,我小姑父竟然能给我弄出四种解法,比我们老师都厉害,原本只是想问两道寒假作业里遇到的问题的,不小心把上学期有过疑问的题也让小姑父帮我过了一遍,现在我感觉自己可棒了,等开学一定能惊艳我们老师。”
建军乐呵呵的点头附和,紧接着去厨房打水,把小姑父服侍的特别到位,洗脸刷牙之后还安排了热水泡脚,弄得何志军都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了,之前饭桌上明明还不是这个态度,这转变貌似有点儿大。
景田看他那局促的样子,只能解释:“你不是给建国补习了嘛,我们投桃报李,对你热情些才是正常,你要习惯才是,对了,之前说你考上了大学,是哪一所?要是以后建国的分数可以,让他也往你那所学校考行不?”
何志军连连点头:“好啊,我考上的是上海交通大学,机械工业专业,要是建国对这方面有兴趣也可以上这个专业的,这在咱们国家属于新兴的的专业,以后发展空间大,男孩子还是很适合的。”
几个男人一下子也有了共同语言,至于到底聊了多久,景艳已经完全进入沉睡,啥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她早晨起来的时候,志军难得的赖了床,吃早饭前才被景艳豁楞起来,吃过早饭,一行人一起去市政家属区的澡堂子里去洗澡、搓澡。
等大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一个个在大冬天的都是红扑扑的脸蛋儿,在澡堂外面的炉子边围坐着把头发烤干,大家穿戴严实后才一起回了家,到家之后大嫂带着建军和建国开始在厨房忙活,何志军和大哥下象棋,
景艳原本想去帮忙,被大嫂给推了出来,闲着没事儿干,只能扫扫地,之后看着他俩下棋,嗯,她是臭棋篓子,看不太懂,没多久也就没了兴趣,只能去书房找了本儿历史书当故事书看,还别说,也挺有意思。
午饭还是挺丰盛的,吃完了之后大嫂开始给他们准备路上的吃食,萝卜丝丸子不怕凉,可以多带点儿,给烙的春饼凉了也是软的,也弄了不少,还给带了一点儿红糖,在火车上用热水一冲,多少有个味儿,当然,煮鸡蛋绝对不会被落下,最后还有肉酱,这个可以卷饼也能用来配鸡蛋,总之,又是收拾出来一大包。
临走前,何志军从兜里掏出两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包,递给出建国和建军:“这是我和你姑姑给你俩的过年红包,四姐家的孩子和二哥家的孩子也都有,建国好好念书,争取考出去,
建军已经长大了,你放心,我别的不敢承诺什么,至少不让你姑姑在我这儿受气,不过你也知道你姑姑的性子也不会让自己委屈了,你们就放心吧,等我们到了家就给你们来信报平安,以后咱们多联系,别生疏了。”
景艳看着他跟着家人承诺,站在旁边笑着,大哥景田带着建军一起送他俩,用自行车推着行李倒也不重,还把他们送上火车,在卧铺安顿好了才离开,火车咣当咣当开始走起来的时候,在窗边还能看见那父子俩在站台上朝着他们挥手作别。
直到完全离开了站台,俩人这才坐好,何志军握住景艳的手,温声安慰:“你的家人都很好,等过两年咱再找时间回来看他们。”
景艳整理了下心情后,点点头,她都明白,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总是聚聚散散,不是因为生命之间的分别就是距离上的远离,她,会想念,也会因为想念而努力,争取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的家人来看她的时候,她过得幸福、顺遂,对于关心她的家人而言,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抚慰。
因为有了大嫂给带的吃的,还有四姐腌的咸鸭蛋,反正这一路四天三夜他们没怎么去餐车吃饭,当然,等到了扬市时,这些吃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嗯,算是减负了。
下了火车,刚出站台,何志军就看见来接他们的何焦旭和何志成,牵着景艳的手奔着何家父子而去,到了他们面前,几个大男人忍不住抱在一起,景艳后退了两步,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三人分开后,景艳跟俩人打招呼:“爸,大哥。”
俩人也很开心的回应:“景艳\/弟妹。”
何焦旭和何志成把行李接过去,何志军和景艳手上便空了,何志军牵着她的手跟在后面,到外面几人就直奔一辆吉普车过去,上了车,何志成坐到驾驶位笑着说:“这是我借来的,正好来接你们,坐公交时间有些久。”
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对于车的迷恋都是亘古永恒的,三个大男人一路讨论着,景艳听着一头雾水,索性就不听了,转头看向车窗外,这里跟东北真的是大不相同,虽说路上有些积雪,但却是可以忽略的薄度,也没有北方的干冷,虽说也不暖和,但是穿着这身棉衣,着实比本地人厚重了许多。
外面的树有着青翠的树叶,路边也有草木,总之不似于东北那一片白茫茫,这边更显得冬天有生机,只是,这冷的有点……透骨,咦~还是不太适应啊。
到了家,大嫂和崔红茹听见车的声音就迎了出来,景艳就被她俩簇拥着走过院子,进了屋,到了屋里景艳完全不觉得屋里比屋外暖和多少,虽说屋里整洁干净,但,真的冷。
堂屋里坐着一个优雅的老太太,头发是银白色的,梳着发髻,发髻上还有个钗子,穿着一套唐装,坐着的时候脊背挺得很直,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她看到景艳之后,站了起来,等到大家走到近前,才对着景艳招招手:“你就是军子的媳妇儿吧,叫景艳?过来,给奶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