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艳拉住他的手摇摇头:“我不同意咱妈提前退休,我老家那边多少女人怀孕到快生了还得下地干活呢,我只要在家待着就已经很舒服了,更何况还有奶奶陪伴,
咱妈在我坐月子的时候来帮忙做饭,给孩子洗洗尿布啥的就行,实在不成,在那时候找个能干的人来帮衬两个月,等我出了月子就好了。
我做饭、洗尿布的时候,有奶奶帮忙看着孩子,等你周末放假了回来给我搭把手就成,咱丑话说前头,生孩子虽说是女人在做,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参与进来的,洗尿布、带孩子这些你是要学着做的,不能都指望着我和家里人。”
何志军点头答应着:“你放心,既然做了爸爸,我一定会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只要放假我哪里也不去,回家帮着带孩子,我做饭也好吃,还能给你做营养餐,等孩子大些,我教她走路、教他识字,想着就觉着日子有盼头。”
崔红茹也开心,这俩孩子刚回来,她就是想催生也是觉得太过着急,这才没有提,不曾想景艳这孩子也有这个心思,等到她以后有需要,自己这个做婆婆的一定是要去帮帮忙的,这孩子懂事儿,知道她的工作重要,没有惦记让她内退,这一点更是让她满意,不像自家讨债鬼儿子,还惦记让自己内退,哼,这就是他结了婚,不然她绝对拿鸡毛掸子抽他。
“景艳啊,你放心,你坐月子的时候妈请假去照顾你。”崔红茹很乐意给她一个定心丸。
景艳笑笑:“妈,要是医院工作忙,你抽不开身的话,看看有那种勤劳肯干爱干净的大娘来帮衬个一两个月也成,虽然您更专业,但那种大娘一个月给个十块钱也就差不离了,您一个月工资舍了多可惜,您要是喜欢孩子,等您退休了,到时候您就是想悠闲我可能都得麻烦你搭把手呢。”
这话崔红茹爱听,她可能被自己婆婆影响过深,不喜欢跟儿媳妇住在一起,短时间都没问题,时间久了难免磕磕碰碰,反倒容易影响感情,不如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处着,感情虽不浓,但也和睦不是。
“那个还早呢,到时候咱看实际情况再说。”催红茹笑眯眯的,转身拉着周洁道:“小洁啊,走,咱还有俩菜要做,你给妈打下手。”
周洁笑着答应着,顺着崔红茹的力度跟着返回了厨房,景艳看向何志军,轻声问:“大哥家的孩子当年妈有没有帮过?”
何志军摇头:“小礼出生的时候我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咱妈有没有帮过手,那时候时局还比较紧张,爷爷奶奶在疗养院不能出来,同年爷爷过世,那时候大嫂被家里人有所忽略,不过后来我听说是她娘家妈过来照顾的月子,因为这,妈还给了大嫂妈妈一个金手镯,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景艳点点头,旁边在往红包里塞钱的奶奶忽然间开口:“那时候时局紧张,批斗还时有发生,我跟你爷爷不敢从疗养院出来,那时候也只有疗养院能护得住我们这些身份敏感的人。
老头子跟我不同,我对时局的好坏并不上心,毕竟,我是资本家的后代,能指望我有多少为国为民的心?可他是老革命,对那时候的状态忧心忡忡,他那年过世说是身体坏了,不如说是他的信念被动摇,精神世界崩塌,这才导致忧思过甚,身体承受不住,他没了对于他而言也算是解脱,谁让他想不开,活的太过煎熬呢。
那年你的父母也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被波及到,你大嫂那时候生小礼也被忽略了些,好在她的家庭成分好,她妈妈来照顾她,出去买菜买粮啥的更安全,
与其说是来照顾你大嫂,不如说是来安大家的心,等小礼满月了,你婆婆就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拿出来一个足斤足两的金手镯给她作为谢礼,在这件事上,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人家。
也就是那时候你大嫂也是跟着提心吊胆,导致生产不顺,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怀上,不过你婆婆也说了,有一个孩子也就足够,以后等你大哥大嫂老了也有个孩子牵挂着就成,你婆婆也是个通透的,想得开,放得下,是个好的,
你大嫂也很懂事,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大哥下了班回家就是个甩手掌柜,跟个大爷差不多,因为这个,我都说了他几次,每次你大嫂都护着,既然人家小两口之间有这个默契,我这个老太婆索性也就不再掺和了,省的惹人嫌。
相对于你大嫂,我更喜欢景艳的想法,男人嘛,也是家里的一员,没道理只有女人为家里操心费心,男人除了赚钱就啥都不管,长久下去,男人对家里的归属感会变淡,不利于夫妻之间的感情。”
景艳无奈的笑了笑:“奶奶,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通透,我就是纯粹的懒,能不干活就不想干活儿,这个志军是了解的,我也不怕你笑话,之前在北大荒的时候,他差不多半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回来总会干家务,那时候是我最开心、幸福的时刻,可以懒散的在家窝两天。”
“哈哈哈”,奶奶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难怪你俩感情这么好,不错,夫妻之间相互疼着、宠着,确实可以促进感情加深。”
夫妻俩陪着奶奶聊天,景艳把兜里的空红包拿出来冲着何志军晃了晃:“咱们也要给小礼包个红包,红包我做好了,钱你来装。”说完就把红包递了过去。
何志军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她:“你来装,你来给,这是你作为婶娘第一次给小辈儿红包,我不跟你争。”
景艳也没跟他客气,今天起床换了衣裳,兜里没装钱,嗯,没换衣裳兜里也没有,她的钱一直都是放在小钱包里,小钱包现在还在屋里的小桌子上放着呢,她懒得去拿,就接过钱折了两下塞进红包,又揣回了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