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件好事儿,不过家里就只剩下一个老太太,估计不会愿意你们一家子都过去了,所以,你丈夫就跟你分开居住了?”景艳问。
王大姐笑道:“我男人是自己不愿意过去的,他有文化,其实也是看不上我的,我能搬走,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他可乐意的很,我要带孩子过去他们家都没拦一下,这些年孩子的吃喝用度也都没用过他一分,
不过他看不上我,我也对他没啥期盼,当初嫁过来是为了城市户口,后来我能自己赚钱了,各过各的也挺舒心,到现在我儿子也长大了,现在也有了份稳定的工作,更是不需要他爸爸了,所以我就算没啥假期也是乐意的。”
“那个老太太最后过世了?”景艳问。
“是啊,当初那家小辈儿走,说好了过几年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就过来接人,但谁都知道,老太太是被他们家放弃了的,房子留给了老太太,也留了不少钱,所以老太太最后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
老太太寿终正寝前把房子过户给了我,还留下了遗嘱,街道办的主任亲自做的见证,说这样就算以后家里小辈儿找过来,也能证明我没有苛待老太太,老太太也是自愿赠与我的房子,
不过他们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老太太过世没多久,就赶上了大运动,那些人想回来就更不可能了,再说,人家愿不愿意回来也是两说。”王大姐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那些后辈。
“之后呢,你就一直做住家保姆?”景艳是真的好奇,在那个时候,王大姐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出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换成自己,绝对做不到王大姐这样的。
“怎么可能,那时候谁家敢请人啊,不怕被抓。说是资本主义做派?”王大姐失笑。“我虽然不能做住家保姆,但是左邻右舍谁家有点事儿需要帮着照看下孩子,给孩子做两顿饭啥的,
多多少少都会给点儿东西的,再加上我给人浆洗衣裳,还有之前老太太留下的一些钱财,熬过了那些年,这两年形势有了松动,我经人介绍做了两家,这不,就到你这儿来了。”
“你家孩子有了工作,他爸爸那边就没来看看?”景艳真的觉着那家人也太过分了。
“我养大的孩子自是不愿意他受委屈,我儿子有了工作之后,我就回去把户口本拿出来,我儿子的户口单迁出来,落在了单位上,
我又把我的户口落在了我儿子的名下,我把户口本还回去的时候,那男人连翻都没翻,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娘俩的户口已经迁走了。
之后把老太太的那套房子给卖了,另外给我儿子买了一套小的,儿子那边我已经尽了该尽的责任,后面只要顾着自己也就是了。”王大姐做事也是挺有魄力。
“你们还在婚姻关系里,你能这么挪户口?”景艳觉得现在户口迁移啥的应该不是这么容易的。
“前两年形势乱,我认识一个革委会的小头目,给了点儿钱打点了下,这才能弄成,按照正规程序当然不行,不过后来我把当初的结婚证给拿了出来撕掉了,
革委会那边也帮我把纸质记录给销毁了,现如今我儿子户口上父亲栏上是已故,只有母亲,以后那一家子人休想找到我们。”王大姐眼神很坚定。
好吧,现在啥都不算完善,这些资料一旦找不到,谁也说明不了什么,景艳知道她不需要休息日就成,“以后大姐就安心在我家干着,等我生完孩子还要做卤肉生意呢,那时候家里就真的拜托你了。”
王大姐也很开心:“能一直在一个地方干活,我也是乐意的。”
七天时间,不多不少,周五一大早施工队就二次上门,把抽水马桶搬了进来,组装在之前就弄好的地方,直接弄了一桶水冲进马桶,确认管道没问题后,才固定好,用水泥封边,之后帮着连上水管,拉绳也给弄好,验证正常后,这才收工,景艳把剩余的一百五十块跟人结清,拿到收据后把人送走。
家里老中青三个人围着马桶好一顿稀奇,“这回咱们真的不用再去公厕了,这是坐便,比我在疗养院用的蹲便好了不少呢,这要是放在以前哪敢想呦。”奶奶感叹。
王大姐更是看着稀奇:“这东西可真好,就是太贵了,不然每家都有,公厕那儿就不至于每天早上都得排队。”
景艳也很稀奇,这东西在两千年的时候还有很多平房都不能普及,而现在自己家提前了二十多年,这日子,值了。
大家稀罕了一会儿,景艳和王大姐就拿着锄头和铁锹去把院子里埋管子的坑土填回去,“这些施工的也挺逗,管挖不管埋。”景艳有些小抱怨。
“院外那边的我看了,都给平整了回去,就是院子里的没给咱弄,这也没多少,一会儿就弄完了,不过就是可惜了这块儿原本的水泥地面,出了这么一大块空缺。”王大姐说。
景艳看看也确实,不过没从菜园子那边走管道已经很好啦,种菜翻地啥的万一碰了磕了的,到时候维修都困难,走这边虽说把水泥地刨了,但这边不种菜,安全很多,俩人吭哧吭哧的填土,奶奶就把填好土的地方踩实。
这动作给景艳吓了一跳:“奶奶,您可别踩土,万一摔了可了不得。”
奶奶挥一挥手:“你这可是小瞧我啦,我还没老到踩踩土都能摔倒的地步,你俩快干,看,我都追上来了。”
景艳看奶奶玩得高兴,只能嘱咐一句:“那您小心着些。”
把管道埋好,三人刚把弄脏了的鞋刷好,何志军就回来了,还带了一袋子骨头:“景艳,我回来路上遇到了张晓芬,她那边今天剩下一些骨头,想过来问问咱家要不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