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看向刘尚奇,语气极为不满。
刘尚奇赶忙解释:“宁字营是鞑子入侵后临时组建的,不在燕山卫三军序列之中。按常理来说,确实应该在战后解散。”
乾元帝勃然大怒。
“将士们舍生忘死,拼命守城杀敌,尔等却以‘按常理’三字,就要将这支天下最强军拆散,简直……简直……”
乾元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尚奇吓得跪倒在地,急忙甩锅。
“陛下,臣此前也不知此事。燕山卫陆督并未上报,若臣事先知晓,怎会吝啬区区一个营的番号?”
“哦!”乾元帝奇怪地问:“陆督未曾上报吗?”
“确实未曾上报!”
“那是我错怪刘卿了,刘卿请起!”
刘尚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恩起身。
乾元帝又问宁易:“不是说陆督视宁卿如子侄么?为何不愿帮卿一把?”
宁易正要解释,沈望山抢先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陆督和宁易并非传言中的那么亲密。”
“陆督不仅不替宁易求取番号,反而执意解散宁字营。”
“宁易则顾念战友情谊,誓死不从,还拒不到提督府接任参赞之职。”
“两人已公开交恶,势同水火,这在燕山人尽皆知。”
宁易怔怔地看着沈望山,不明白这位以德行着称的大臣,为什么要颠倒黑白。
沈望山是观兵大典的总策划及总指挥,他则是大典的主角。
两人见面多次,不过谈的都是公事。
他在沈望山面前从不提沈小姐。
不过他在言行之间,对沈望山极其尊重。
沈望山对他也非常照顾,处处维护。
两人之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刚才为止!
“宁卿,沈卿说的是真的么?你和陆督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乾元帝问他。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易应该是不想当众说长辈的恶语,还是我来替他说吧!”
沈望山继续向乾元帝解释:“宁易在困守端州城时,曾替陆督许诺,战后减免端州百姓一年的税赋。但事后,陆督却不肯兑现,还对宁易颇有责怪。”
乾元帝身后的太子突然笑道:“沈大人知道的可真多!”
沈望山敛容道:“臣就是燕山人,端州亲友众多,这些天收到不少来信,大多是为宁易叫屈的。”
乾元帝没理会太子,而是看向宁易:“还有这事?”
宁易点点头。
这事是真的。
围城之时,他担心后院起火,就随口许了这么一诺。
事后他才知道,一府的田税、商税等加起来,是一笔多么大的数字,才知道自己给陆洽惹了多大的麻烦。
陆洽也确实为此把他狠狠骂了一通。
但这根本算不上交恶,更别说势同水火了。
乾元帝叹息道:“燕西深受兵灾之苦,这税赋确实该免,但陆督着恼也情有可原。汤相和夏相会同户部商议一下,帮燕山卫度过这个难关吧!”
两位宰相及户部尚书连忙领旨。
“还有兵部,刘卿尽快确定宁字营的编制,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尚奇还没说话,沈望山就插嘴道:“宁字营足有五千人,一个营的编制,恐怕不够。”
乾元帝不以为意地说:“一个营不够,那就一个旅!”
宁易心中狂喜,刚要谢恩,就听见乾元帝继续说:“朕实在是太喜爱这些将士了,宁卿就带着他们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近卫旅吧!”
此语惊煞众人。
就连沈望山都没想到。
天子身边的近卫旅和边镇卫军的一个旅,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见宁易还在怔怔发呆,他小声提醒:“还不快快谢主隆恩!”
我谢个屁啊谢!
宁易欲哭无泪。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