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大闹兵部,掌掴兵部尚书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全城。
傍晚,宁易就被叫到皇宫。
在宫城门口,他遇到了同样匆匆赶来的沈望山。
沈望山皱着眉头训他:“你把兵部砸了就砸了,干嘛要打刘尚书?有辱斯文!”
宁易很委屈:“我没打他!”
沈望山很意外:“你没打他?”
宁易点点头,小声说:“其实……”
沈望山抬手阻止他说下去。
看了前面领路的老魏一眼,沈望山也小声说:“我明白了,你做得很好!”
当两人进入承庆殿的时候,皇帝、刘尚奇还有汤铭贤已经等在那里了。
皇帝看上去很生气,吹胡子瞪眼睛的。
汤铭贤满脸严肃地坐在一旁,但实际上可能憋着笑。
刘尚奇捂住半边脸,委屈巴巴地坐在另一边。
那脸肿得老高了!
昨天,两人把兵部大堂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刘尚奇最后还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当时吧,他脸上也就有点红,根本没肿成现在这样。
老家伙肯定是之后又狠狠抽过自己。
这人不讲武德!
“宁卿!”乾元帝朝他怒道:“刘尚书告你下午砸了他的兵部,可有此事?”
宁易理直气壮地高声回答:“没有!臣下午只是把兵部大堂砸了,没砸整个兵部。”
乾元帝拍着桌子喊:“那朕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还有,刘尚书的脸是不是你打的?”
宁易忸怩道:“这个确实是臣打的。不过,当时臣只是轻轻打了他一巴掌,是他自己不经打……”
“你……”
乾元帝气得抓起茶杯就要砸他。
汤铭贤连忙拦住:“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乾元帝也就是做个样子,有了汤铭贤这个台阶,也就顺势把茶杯放下了。
汤铭贤转头对宁易说:“燕国公也是的!你砸了兵部大堂也就算了,干嘛要打人?打人也就算了,干嘛要打脸?打人不打脸,你……”
刘尚奇一听不干了!
他打断汤铭贤的话:“汤相,他打的只是老夫的脸吗?他打的是朝廷的脸!您和陛下可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
宁易打断刘尚奇的话:“你有完没完?你信不信我……”
沈望山的一声怒喝又打断宁易的话:“住嘴!陛下跟前,不准放肆!”
宁易听话地闭上嘴。
沈望山替他向刘尚奇道歉:“刘大人息怒!宁易自小失怙,行事容易冲动,您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刘尚奇不肯罢休:“这也不能成为他胡作非为的理由!”
他起身对着乾元帝道:“臣还是那句话,燕国公打的不仅是臣的脸,还是朝廷的脸。臣斗胆,请陛下给臣和兵部一个交待。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乾元帝答道:“刘尚书放心,朕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刘尚奇朝乾元帝拱手之后,又对着宁易喊道:“兵部是大楚的兵部,老夫是陛下的臣子,有老夫在的一天,你就别想为所欲为!”
说完,他转身拂袖离去。
这肢体语言,这神态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
和前世的那些老戏骨们有的一拼。
宁易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点了个赞。
沈望山也拱手道:“臣去送送刘尚书。”
乾元帝赶忙道:“快去快去!好好劝劝刘尚书。”
等沈望山走后,汤铭贤对宁易说:“你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冲动?”
宁易答道:“还不是兵部没给我的部下补充战马,害得我最精锐的两千骑兵滞留京城。就因为没有这两千精锐骑兵,我和南阳公主差点落到鞑子手里,还被撵到山沟里躲了一天。”
“刚才刘尚书也给我们解释了,这也不能全怪他。”
宁易点头:“现在想想,确实也不能全怪他,这次确实是我冲动了!”
乾元帝这时开口道:“宁卿冲动情有可原,却与理不容,朕这次多少要给卿一点惩戒,好给兵部一个交待。”
宁易道:“惩戒就惩戒吧!只是,鞑子秋后就会大举进犯,只要陛下别动臣的兵权,其他的无所谓!”
乾元帝和汤铭贤似乎同时松了口气。
乾元帝笑着说:“卿放心,朕不仅不会动你的兵权,还会给你更多的兵权。”
当天晚上,皇帝便下旨,因燕国公宁易大闹兵部,殴打朝廷大臣,恣意妄为,目无法纪,特罚俸半年,并降爵一等。
于是,燕国公又重新变成了威远侯。
不过,宁易的这个威远侯只当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平定北梁的奖赏就下来了。
他不仅重新变成了燕国公,还成了大楚朔北行营大总管,统领燕山、平晋和拢右三卫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