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哪位?小翠还是小兰?奴家跟您说,楼里新来了位小怜姑娘,那绝对是国色天香,而且知书达理……”
宁易一把推开她,走向目瞪口呆的袁林。
他在袁林对面坐下,对跟过来的老鸨说:“这位袁大人是我在朔州的旧识,我就是来找他的。”
老鸨疑惑道:“袁大人,不是方先生么?”
但她随即醒悟过来,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能掺和的,便连忙改口:“袁大人是来找小怜姑娘的吧?您两位稍坐,小怜姑娘要知道燕国公在这里,必定马上下来。”
她吩咐下人送上来酒食,然后亲自上楼去催人。
等她走开开后,宁易冲着袁林一笑:“人生何处不相逢!袁大人是在等这个小怜姑娘嘛?”
袁林道:“在下只是来这里喝花酒,借酒消愁,燕国公别牵连无辜。”
“袁大人还真是有情有义,就是不知道,你在维州老家正被羁押的发妻怎么想?”
袁林面色惨淡:“请燕国公高抬贵手,放过在下一家老小。”
宁易冷笑:“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现在想起一家老小了?”
袁林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老鸨领着一位身穿细纱长裙,怀抱琵琶的女子过来。
女子肤色白皙,面容清丽,举手投足间,全无半点妖娆气息,在这青楼里倒是少见。
老鸨将女子拉到宁易跟前:“小怜姑娘听说燕国公在场,非要给两位弹奏一曲,请两位品判。”
小怜朝宁易屈膝行礼:“奴家仰慕燕国公已久,尤为喜欢那半阙《水调歌头》。只要燕国公能续完这首词,让奴家做什么都行。”
老鸨在一旁插嘴:“小怜姑娘至今还是完璧哦!”
宁易扫了小怜一眼:“原来小怜姑娘卖艺不卖身。”
还真有传说中的这种人。
小怜红着脸说:“也不是,只是没有等到中意之人,如今……”
宁易打断她:“那你就继续等吧!”
他来这里可不是风花雪月的。
还是正事要紧。
不管脸色苍白的小怜,他转头对老鸨说:“我和这位袁大人有事情说,你们都下去吧,不要打扰我们。”
老鸨挤出笑脸:“两位大人总得有人端茶倒水吧,要不让小怜姑娘……”
宁易眉毛一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这一眼像一盆凉水浇在老鸨心头。
以前的纨绔子变成了大人物。
不仅气势惊人,权势也惊人,弹指之间,就能将她和她扼倚翠楼捻得粉碎。
她不敢再多话,只的带着小怜行礼退下。
小怜走了几步后,回身对宁易说:“燕国公,您作那半阙词时,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宁易有些诧异。
这句话也让他对这个青楼女子刮目相看。
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确实是一首思亲之作。
全篇的主旨在下篇。
这个姑娘全凭写景的上篇,就能猜出这一点,也算有点水平了。
见他沉默不语,小怜大胆问:“是沈家小姐还是南阳公主?”
这就八卦了!
他当时想的是前尘往事。
是那个回不去的世界。
是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
他冷着脸说了声“不是”,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小怜无奈退下。
他转向袁林:“你是个聪明人,今天已经落到了我手里,为什么不痛快认输,和我好好合作呢?”
袁林叹了口气:“在下确实输了,燕国公想让在下怎么合作?”
“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天门和你联系的是谁?”
袁林沉默了会,然后说:“我一时糊涂铸下大错,置全家老小于死地,每次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只能来这里买醉。至于天门,跟他们没半点关系。”
“是吗?”宁易闭上眼睛,似乎在思索。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笑了笑:“那天残地缺是怎么回事?”
袁林闻言大惊。
他倏地站起来:“你……你怎么知道他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