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丽丽在斑驳的一片树荫里,早早看到了二叔田志刚的篱笆小院,这是他们家花六百块钱买的一套泥坯房子,厚厚的土坷垃墙造就了冬暖夏冷,而在不热不冷的金秋,这房子又象是一件未经雕琢艺术品,生活处处有艺术,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就是不爱生活,田丽丽常常为这种发现在内心里骄傲。
站在篱笆小院在外面,就看见二叔在晨光里伺弄着小菜园。
“二叔,我爸妈让我看您来了,你猜我给您带啥好吃的了。我们家昨晚蒸的枣糕,又香又甜,您赶紧尝尝。”
刚打开铝制饭盒,那种香甜的味道直接钻进了鼻孔里。
“嗯,肯定好吃,香里很呢!”
“爸,我也要吃。”从屋里突然跑了来一个光腚的男孩,抢过了二叔手里的饭盒。
田丽丽不高兴了,上前又从光腚男孩手里抢过饭盒。
这个小胖子就是二叔的儿子叫狗剩子,长得壮实如牛犊,腰上的肉跑起来上下晃动。
狗剩子不乐意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厨房里的婶子,赶紧跑过来抱起狗剩子哄。
田丽丽拧了一把弟弟肉肉的脸蛋,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嫌害臊,这么大的人了还光腚,不喊姐姐就是不给你吃,还有要先让着爸爸吃才对呀,没礼貌可不行的。”
婶子心疼儿子,准备发火呢,听田丽丽这么一说,也不再言语,抱起儿子向厨房走去。
“婶子不会也生气吧,给狗剩子吃的,还得给二叔和婶子一起尝尝。”
田丽丽跟着婶子来到了厨房,找了三只碗,将一包大枣糕分了三份。
婶子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
“我说怎么来,丽丽这闺女要不说随我,我就喜欢闺女,偏偏你生了个带把子的。”
二叔端起碗还不忘说着玩笑,婶子的脸色又回到了以前。
“我说志刚同志,办案的思维都用到家里来了,什么都是你说得对,那你种瓜还能得豆么,自己下的什么种子还怪我这块地喽?”
“是呀是呀,说不过你,就是怪我的种子不好,不能怪你。丽丽吃早饭吧。这枣糕好吃,你也得尝尝。”二叔不停地让着侄女让婶子有些醋意,可也没有办法,多年来老田就是这样心疼和娇惯自己的侄女,她也渐渐习惯了,好像狗剩子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吃完早饭抹了一把嘴,二叔又来到自己的小菜园忙活起来。田丽丽凑了过来,加入二叔的种菜活。
“我这一小块地呀,你知道怎么种最高产么?”
田丽丽摇摇头,一脸困惑。二叔倒是脸上写满了自信和自豪。
“我呀,可以一下子种它三种菜,并且还能互不相干,都长得很好。”
“这么神奇,我不大相信。”
“你小丫头哪懂种地,不过,我正好趁这个机会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