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甬道中,三道脚步声清脆回响。
忽闻一声“咔嚓”声。
丁一停下脚步,看向了那块骨头。
“这便是所谓的龟墟之地吗?”
那骨头,分明就是荒兽玄龟死后所留骸骨。
摩云洞主在旁边感慨道:“千万年来,大量玄龟尸体葬身于此,从而形成虚无焚风。那一位真君以铸器和阵道手段,将此风扩大,从而笼罩整个沉沦海,真真是匪夷所思的大神通啊!”
说话之间,他和丁一默契的用眼角余光看向走在中间的罗尘。
却见对方目不斜视,似乎对这些玄龟遗骸一点都不感兴趣。
当然,散落在甬道里的玄龟遗骸早已是废材,无甚作用了,真正形成且扩大虚无焚风的地方并不在此处。
而罗尘此刻,却是在二人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和韩瞻快速的交谈着。
“前辈早就知道此地是炼虚真君的陨落之地了?”
“是有这个推测,不然我也不会主动前来。”
“有何依据?”
“很简单,还记得我当年跟你说过有关秘境的事情吗?”
罗尘记忆翻涌,渐渐有了线索。
“你曾说过,化神大能的殒身之地,元婴真人轻易不能入内。因为里面,遍布着大能生前所悟得的法则之力,很容易影响未曾掌握法则之力的元婴修士。”
“对,是这样的,你记性还不错。”韩瞻笑呵呵的说道,语气里面也多了几分期待之意,“所以,当我知道有这么个遗迹,让化神圣地束手无策,可元婴修士却能进进出出后,我就明白那至少会是化神之上的存在所留下的秘境。”
罗尘不解,“真君葬身之地,难道就不会影响元婴修士的修行吗?”
“你啊,终究是不懂炼虚二字啊!”
“哦?晚辈愿听详闻。”罗尘虚心求教。
韩瞻毫无吝啬,出言指点,“所谓炼虚,便是将虚幻的法则炼化为具象之物,对神秘莫测的法则之力有了绝对的掌控!因此,这个境界又被称为象相境、法相境。在那恐怖的掌控力之下,哪怕陨落了,所留法则也不会影响未悟得法则之辈。反倒是初涉法则之道的化神修士,会遭受绝对的压制。”
炼虚?法则?象相?绝对的掌控力?
对于这些似是而非的高境界词汇,罗尘听得头脑发胀。
他忍不住问道:“前辈也不过比我高一个境界,且又不是圣地门人,为何对这些密辛知之甚详?”
“这就详细了?”韩瞻轻笑一声,“不过是最简单的概括罢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言语中倒是多了几分唏嘘之意。
“我落云宗创派老祖,是从一古修士洞府中得了相应传承,这才建立了宗门。那古修士遗物中,便有对这些境界的描述,老夫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原来如此。
上古人妖大战,无数古修士陨落其中。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不知道多少有道真修被埋没历史尘埃中。
后人得之,或崛起一时,或开宗立派,皆是福泽。
罗尘以往畏惧那些秘境险地,并不是不动心,不过是谨记着收益之余仍有风险。
所谓古修遗迹,盯着的又不只是他一人。
哪怕这一次,他也打算得了五行莲台后就见机撤退。
不过,罗尘仍有满腔疑惑在心。
“那丁一说,这陨魔之地所坐化的古修士,乃是古往今来可能最强的一位炼虚真君。我倒是不知他怎会被誉为最强?而如此强者又怎会陨落在此界中?山海界不是最高只能修行到化神期吗,怎能容下他?另外,那所谓魔之一字,又因何而来?莫非,此人也是一尊魔修?那他所留遗迹,只怕不会那般友善吧!”
这诸多疑惑,之前罗尘也曾询问,但丁一也给不出具体答案。
此刻,韩瞻似乎也想不通,久久无言。
无言……
“嗯?”
罗尘脚步一顿,豁然抬头。
鲜血横流,尸堆如山。
一年轻男子持剑而立,背对罗尘。
他缓缓转过身来,疑惑地看向罗尘。
“青阳魔君?罗海?”
望着那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面容,罗尘迟疑的说了声,“贺元?”
但下一刻,一股惊悚之感就直冲头顶。
“血魇魔罗!”
血魇魔罗点了点头,“看来,你还记得老夫啊!”
剑尖一抖,斜斜指向罗尘。
“再给你一次机会,臣服于老夫。”
罗尘眉头一皱,没有任何迟疑。
体内金丹一转,混元鼎增幅,一道庞大的法力顿时弥漫而出。
森罗火狱再现!
罗尘屹立其中,举手一掌,破空打出。
巨大的手印,浩浩荡荡而出。
血魇魔罗欲要抵抗,可在火狱之下,却惊觉体内法力躁动不堪,难以调动。
仓促之间闪身。
然而那青色的大手印,已经临头。
轰!
只闻一声巨响。
罗尘踏步至其身边,看着残破不堪,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微微摇了摇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若是血魇当面,我或许要小心应付,可你不过一具化身,也敢大放狂言?呵……”
冷笑一声,手中青焰绽放,脚下男子已灰飞烟灭。
罗尘未曾停留,身形一遁,朝着远方飞去。
不知何时,天空已显黯淡,一轮明月渐渐高挂。
罗尘抬头看着明月,脚下是一座被十里平湖包围的小岛。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一面色枯黄的男子半跪在罗尘脚下,“道友,饶燕某一命吧!你此番攻打邀月岛,不过是为了这处修行之地。燕某可拱手相让,只求保得一命!”
望着燕南天低垂的头颅,罗尘神色略有意动。
半晌,他冷声道:“饶伱一命可以,但你得臣服于我,为我驱使百年,若不答应,那本座剑下可不留人。”
说话间,手中玄火剑微微高举。
面对这强取豪夺后,还要让他委身于人的无耻匪徒,燕南天脸色难看,但在沉默半晌后,最终无力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