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曰蛤,大曰蜃。
吞云吐雾,兴风作雨。
聚则如山高,散则化海流。
无形聚散之间,纳须弥芥子于体,自成一番天地。
此兽谓之曰——蜃龙!
传闻中,在远古洪荒之时,中州大陆上盘亘着诸多荒兽,而其中尤以大荒蜃龙最为出名。
它无形无相,聚散不定。
时而化走兽飞鸟显露世间,时而如云似雾遮盖中州大陆。
因为它的存在,让天元道宗在开辟中州之时,可谓吃尽了苦头,付出了数不尽的鲜血和生命。
而现下,死去数千载的它,再次张开了口。
望着逝江之畔,撑开的那张幽深大口,原本沉浸在丹圣飞升壮举中的众人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吵闹纷纷声,霎时响起。
“原来蜃龙洞天的入口就在我们天地峰下面啊!”
“也对,如此顶级大荒,哪能那般轻易抹杀。根据蜃龙特性,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死而复活。唯有以天地峰这等世间少有的福地宝山,方可将其生生世世镇压,永世不得翻身!”
“也就是说,待会天元道宗的弟子,要去里面进行那五百年一次的大比吗”
“当是如此了。”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一定要把元婴修士进入洞天的资格,限制在结婴时间百年之内。如果里面真有好东西,让修行时间更长,实力更厉害的老一辈元婴真人进去不更好获取吗”
“这谁知道呢。反正天元道宗的说法是给小一辈机缘,给宗门的未来多几分希望。”
“只可惜啊,我等星门诸真,个个年老体衰,没有机会一窥洞天真容了。”
“谁说没有机会,那一位不就成了富家的护道人了吗”
耳边,不断传来附近星门客卿的议论声。
罗尘神色微变。
尤其,他能感受到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得落在他手中那个光球上。
天机丹
罗尘呵了一声,悄然将其收入囊中。
他抬起头,遥遥看向对面的世家所在。
富潮生心有灵犀一般,朝他点了点头。
可在点头的前一刻,罗尘分明看见了,对方眼中也曾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他也在惦记我手头的天机丹吗”
罗尘不动声色,随后越众而出。
有他这般动作的,不止一人。
一道道身影,在万众期待下,一一浮现。
为首者,一共十三人,这便是百年来,天元道宗最杰出的一辈!
十三人背后,各站了一位气质不同,风格迥异的元婴真人,这便是他们的护道人了。
罗尘一一打量过去。
巨室三子中,古原后面站着一个一袭金衣男子,其名古臣,古家特意为他培养出来的忠仆,还赐了古姓。
名人道因的弟弟辜道素沉默的站在那里,他身旁是一位妙龄少妇,若没记错,那少妇也姓辜,是辜道素的同族。早年间嫁了出去,在夫君亡故后,回了辜家,却没想到成了辜道素的护道人。
时炬……
罗尘皱了皱眉,他记得此人是没准备带护道人的。
但此刻,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戚雄城,就佝偻着腰站在时炬背后。
在他看去之时,对方正坦然的对视过来。
罗尘抿了抿嘴,视线继续游走。
象启,三十六世家之首象家的天才,护道人怒目金刚,出自西漠佛宗。
余絮,护道人是一位同样笼罩在黑袍里面的元婴真人,其名号叫天山真人,据传是南疆一没落大教的末代教主。
林不凡,护道人其名林惊堂。
……
龙渊真人柳渊,护道人茗烟。
当茗烟从天元宗主身后走出,站到柳渊背后的时候,人就算齐全了。
罗尘收回目光,将这些人挨个挨个与情报上的描述对号入座,心中渐渐有了底。
至于其他三百多位筑基金丹弟子,他就不怎么关心了。
双方,压根就不在一个赛道上。
所有人都安静的站在一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没有让他们久等。
天元宗主莫守拙,一直压在棋盘上的手指,缓缓松开。
他手腕一翻,顿时空中浮现点点白色星芒,仔细看去,竟是一枚枚由菁纯法力凝结的棋子。
屈指一弹,所有棋子便落在了每一个人面前。
“此乃我之法力与蜃龙之力结合而成的幻棋,一人一枚。”
“可让尔等在蜃龙洞天中,正常行动。”
“哪怕在其中陨落,也可借助此幻棋于外界死而复生。”
“但尔等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复活,便没了再进洞天的资格。而且,幻棋虽可保尔等不死,但复生后,会陷入极为漫长的虚弱状态,甚至有损修行。”
“真要遇上不可力敌之事,建议主动激发幻棋,主动离开洞天,不要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天元宗主沧桑的声音,如春风细雨一般洒在每个人耳中。
罗尘接过了白色棋子。
触手只觉绵软无比,没有实感。
但他知道,这就是当初富潮生所说,此行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保障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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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化神大能的力量,与蜃龙之力的东西吗
只怕还不止于此吧!
罗尘在上面,隐约感受到了更多复杂的东西。
譬如,之前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灵机,虽然只有很少很少的一丝丝。
“蜃龙已醒,尔等进去,寻找自己的机缘吧!”
当天元宗主合上棋盘将其交到棋圣柯连山手中之后,便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罗尘等人再无迟疑,身化遁光,直冲山下,以义无反顾姿态闯入那幽深大口中。
在他们离去后,云海广场上,众人心思各异。
有人面怀期待之色,有人无动于衷。
有人四处走动,有人依旧安坐当场。
蜃龙洞天的开启,时间在数月到一年不止,很难准确预估,得看其内最后一名修士的具体停留时间。
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那么久来看结果。
尤其是星门诸真,与外洲观礼修士。
溟渊派的那个年轻人,第一个提出了告辞。
天元宗主没有挽留,任他自去。
南疆的神秘黑袍修士也是如此,只是临走之时,颇为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那个吞吐云雾的幽深大口几眼。
西漠的几个光头和尚,则是不顾他人异样眼神,一脸苦色的找上了天元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