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芦笙微微皱眉:“你的什么朋友进了刑部?犯了什么事情?”
赵良辰 :“就是禁军中的一个兄弟,受了苏季景一案牵连被关了。”
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有禁军受到了苏季景贪污一案的牵连,因为当初是禁军一起押送的赈灾银,结果到了地方银子变成了石头,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苏季景伙同负责押送的禁军首领一起把赈灾银换走了。
这些人里有个禁军赵良辰非常的熟悉,叫赵扩,是他们赵家本家的远亲。
前世他进了禁军以后,赵良辰对他还挺照顾的,苏季景贪墨一案被查的时候,虽然大理寺和刑部同时在查,但是皇上因为信任他,托他私下暗查。
他暗查的结果就是查到了赵扩有些奇怪,他就开始查他,后来发现他可能和贪污一案有关,当时他第一时间去找了父亲,他是怕赵扩的事情案发牵连了整个赵家,但是他的父亲当时听说以后支持他告发赵扩,还义正言辞的表示不能因为赵扩是赵家人就包庇他。
后来他就把查到的消息告诉了皇上,皇上派人把赵扩抓了起来拷打,赵扩没抗住刑把苏季景伙同负责押送的禁军队长吴斌偷龙转凤替换赈灾银的事情供了出来,并且提供了不少的证据,因此苏家全家和吴斌才被抓了起来,并最后被判了死刑。
可以说赵扩和苏家全家是赵良辰亲手送进大牢里的。
赵良辰当时以为自己查到事情都是真的,直到上辈子他被当成弃子,死在了原本早该被砍头了赵扩的刀下才知道,苏季景一案是冤假错案,是他父亲和他背后的人指使赵扩诬陷的赵家。
赵扩也是受到他父亲的指使进入了禁军,在押送赈灾银的时候协助他们偷换了赈灾银并且伪造了罪证栽赃苏季景和吴斌。
那些 他查到赵扩头上的消息就是他父亲有意引诱他去查赵扩,把偷换赈灾银的罪名按在苏季景的头上。
而赵良辰就是他的父亲手中的一把刀,一把用来迷惑,牵着皇上走的刀。
这一世他重生回来的时候苏家已经被抓了,他已经来不及改变这个结果,但是他父亲可以让赵扩来利用他,他也可以通过赵扩来利用他的父亲。
这辈子他不可能再做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他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齐芦笙微微皱眉:“被苏家一案牵扯进去的,这个就有些难办,要是其他人我跟我舅舅说一声你就能进去。
但是现在城外来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苏季景一案朝廷和皇室十分的重视,严禁有人探视这一案涉及到的官员。”
赵良辰点头:“我明白,我就是说说,这么大的案子,他肯定是活不成了,去不去看意义不大了,他既犯了法,就该承受惩罚,这是他该得的。
我不过是想起曾经与他一起共事的种种,有些难过。”
看着他低垂着头难过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说:“你还是那个样子,总是这么讲义气,他贪墨赈灾银的时候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没有想过那些受灾的黎民百姓,反而是你如此惦记他。
你也不必难过,我想想办法,一定让你见到他,也算是全了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等他死了你也不会后悔。”
赵良辰摇头:“算了,为了这么一个罪人连累你和你舅舅一家实在是不值得,大不了我给他收了尸,以后多给他烧点纸钱。”
齐芦笙一听不乐意了:“这怎么算连累呢,你不过是去看一个将死之人,何罪之有,别说我会做周全,不会让别人发现,就算是被人发现,谁又敢拿我家和我舅舅怎么样。你就放心吧,等我想好办法,就给你信。”
见此赵良辰就不再推辞,而是举起杯敬齐芦笙:“芦笙,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多谢你,你以后有用的着我的事情,尽管提。”
齐芦笙也端起杯爽快的说:“这还用说,咱们兄弟谁和跟谁啊。”
接下来他们喝酒聊天,气氛十分的融洽,赵良辰离开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他让酒楼的人给府衙大牢送了一份饭菜,自己又打包了一份饭菜,提着饭菜和柴刀雇了一辆马车去了城西的一条巷子。
城西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并不繁华,三教九流人什么都有,这里的房子都不大,能有一处小院子就算是好人家了。
巷子太窄,马车进不去,赵良辰提前下了车,晃晃悠悠的往巷子里走,天已经黑透了,巷子里的人家应该都已经睡了,没有点灯,整条巷子黑漆漆的,但是赵良辰完全不受影响,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一户人家。
院门已经关闭了,赵良辰也不敲门,把门推开一条缝,手伸进去一推一顶就把里面的门闩打开了,随后他进了院子又关好了门。
这处院子很小,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此时正房东屋还亮着微弱的光,时不时的还传出几声咳嗽,赵良辰走到窗下轻声喊了一句:“老师。”
里面的咳嗽声顿了一下,随后暗哑的老者声音传出:“你小子黑灯瞎火的不回去睡觉,来老夫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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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辰:“叨扰老师了,学生来看看您。”
里面轻哼了一声:“你小子还记得来看老夫啊,进来吧。”
赵良辰这才推门进入,进了东屋,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榻,榻的中间摆着一张小方桌,一个老者正靠着就着灯光在看书。
这是赵良辰的授业之师曾显。
赵良辰一进来,曾老掀了掀眼皮子嫌弃的问:“你这是从哪来?一身的酒气?”
赵良辰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坐在了另一边说道:“刚才碰到了芦笙,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老师别见怪,您还没吃吧,学生给您打包了一些吃食。”
他一样一样的往出拿,摆满了小桌子,都是清淡容易消化的饭菜,每份量也不大。
曾老书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上下打量赵良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有事就直说,不把话说清楚,这饭菜我可不敢吃。”
赵良辰笑了笑站起身冲老者行了一个大礼:“还是老师睿智,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学生确实是有件事想要拜托老师。”
曾老放下书故意摆了臭脸:“我就知道,没有事你是不会想起我的,说吧,什么事,太为难的事情,老头子我可是办不成。”
赵良辰直起腰说道:“老师,学生有位故人来了京城无处可去,想求老师收留她一段时间。”
曾老挑眉:“什么人?”
赵良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一位姑娘,大概十五六岁。”
曾老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后愤怒的抬腿踹了赵良辰一脚:“混账东西,你想养外室养的老夫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