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渍,穿过脏污的衣料,浇灌在南煦的五脏六腑,将他烫得心脏紧缩。
“汪呜……”客厅又发出一声虚弱的狗叫。
莫莫紧紧攥着南煦衣领,泪眼婆娑地望向客厅。
一个白色团子倒在血泊中,洁白柔顺的毛发被血液沾湿,凌乱又狼狈,嘴角也沾着鲜血。
“余……”莫莫艰难地出声,面上罕见地露出仓皇的神色。
南煦望着她这副无助的模样,喉间发紧,“我先带你去一趟医院,让严楼带余安去医治。”
莫莫还没缓过神,鼻尖通红地点点头。
南煦打横抱起莫莫,莫莫难得依赖地靠在他胸前,无比乖顺。
南煦身上血腥味很重,但是莫莫却莫名觉得安心。
南煦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忍着背后的伤痛,径直走了出去。
门口掉落早餐挡了去路,他一脚踢开。
严楼也带着人上来,指挥后面的人小心翼翼地转移余安。
南煦一脸阴鸷地望向安全逃生通道,“去追,把人找出来,直接弄死。”
严楼面色严肃地称是,接着带了部分人沿着通道追了下去。
莫莫听到南煦说的话后,交握在他颈后的双手愈发用力,将他后脖的皮肤勒出红印。
整个人也闷在南煦胸前,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甚至能清晰听到南煦胸腔剧烈跳动。
南煦感受到莫莫的情绪,抱着她的手力道加重。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不停哄着她,安抚她的焦躁不安。
医院里。
莫莫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打了镇定剂后睡了过去。
她一身的污渍也被换下,干净乖巧地躺在病床上。
南煦握着莫莫微凉的小手,坐在床边,眸子里带着后怕。
医生轻手轻脚地进来,覆在南煦耳边,“莫小姐睡着了,您先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吧。”
南煦眼眸微动,瞥向自己身上的血渍,点了点头。
他缓慢松开莫莫的小手,正准备起身。
莫莫眉心微蹙,小手紧紧攥着南煦食指,嘴里呢喃着:“不要……”
南煦心中一恸,回握莫莫的小手。
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医生以为南煦不愿意去,正要劝说。
南煦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医生别说话。
他轻启唇瓣,用气音在医生耳畔嘱咐,“就在这里吧,动作轻点,别把她吵醒。”
医生一言难尽地盯着南煦,又瞥了眼他身后的伤口。
多处砍伤,最长的有十多厘米,深深浅浅,有的甚至能看见外翻的皮肉。
伤口已经凝血,衣料和玻璃碎渣零零散散地黏在伤口处。
必须先将所有污渍清理干净,不然会感染。
还有的伤口必须缝合。
在南煦坚持的眼神下,医生无奈地让一个护士进来。
两人一起给他清创。
在缝合的时候,他直接拒绝打麻药。
他怕缝合后,麻药没缓过神,轻易睡了过去,不能在她醒来第一时间待在她身边。
医生还没遇过这样的病人,缝合时干脆利落,减少南煦痛苦的时间。
南煦一手紧握成拳,死死抵住牙关,没发出一点声响。
浑身紧绷的他,独独牵着莫莫的那只手,柔软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