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板关上,清脆的响声拉回他的思绪。
莫莫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刚刚余下的清风似乎还萦绕在他面前。
微扬的发丝似乎还在舞动,隔着厚厚的纱布,穿过胸膛,扰乱他的心绪。
他回忆起刚刚的情形。
刚刚……
莫莫是在给他吹伤口吧?
重症监护室里不能摘下口罩。
她用手扬起的风替代。
他刚刚是被她哄了,是吧?
南煦恍如做梦般盯着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莫名地,他似乎在一片白净的画面中看到绚丽的烟花。
氧气罩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上扬的眼角昭示着愉悦的心情。
寂静的病房内响起嘿嘿的痴笑声。
莫莫坐在自己的病房内,双眸无神地搅着手下的白粥。
她回忆起刚刚的行为,莫名懊悔。
怎么她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明明就是没用的举动,怎么就脑子抽了一般,临走前非要做呢?
莫莫放下勺子,拧着眉心,懊恼地拍打额头。
叩叩叩。
“进。”莫莫低垂着头,双眸紧闭,没有在意进来的人。
她以为是孟玥回来了。
“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等人吗?”沉稳的男声,明显不是孟玥。
莫莫猛的睁眼,抬头警惕地望着门口。
触及那熟悉的面庞后,她紧绷的身子松懈不少。
可是来人面上的严肃不似作假,让她落下的心再次提起。
莫莫垂下眼帘,声音淡淡,“叔叔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受伤了,不太方便,您随意坐吧。”
南国安低声嗯了一声,也不在意她冷淡的语气。
他坐在莫莫病床对面的沙发上。
两人面对面,视线相触。
莫莫不避不闪,心中却有些打鼓。
她一直知道南家人对她,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如果说苏秋心和唐晓君对她是和善的,那么南国安和南学林就是抵触的,甚至带有一丝厌恶。
她一直不懂,怎么一家人里,能有这样极端的两种想法。
如果不是苏秋心每次望向她的眼眸里充满真诚,甚至言语间的尊重不似作假。
她几乎要以为南家人的手段如此高明。
一部分人对她唱红脸,另一部分唱白脸。
在打压她的同时,又给她一颗红枣。
南国安长长吸了口气,看向莫莫的眼眸里充满复杂。
那是一种莫莫看不懂的情绪。
有怜悯,有厌恶,还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你知道南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南国安面上露出一丝惆怅。
莫莫点点头,没有说话。
南国安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我从来没见过南煦这个样子,为了你,他连命都不要了。”
“你知道吗?他这次差点就死了。”南国安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沉痛。
莫莫呼吸一滞,眸光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
莫莫错开视线,声音低哑,“叔叔不如直接说吧,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好,痛快。”南国安有些欣赏地盯着她,“那就和南煦分开吧,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