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招娣鼓起勇气,拢住莫莫的小手。
“你是上过学的人,你有自己的思想,你独立清醒。”杨招娣颤抖着声线,一遍遍嘱咐,“结婚是一个女人的重生,我没有能力给你意见,但我希望我的例子能让你多考虑考虑。”
手上的温热消失。
杨招娣身上清洁水的味道久久萦绕在莫莫身边。
“新婚快乐。”门开的瞬间,杨招娣的声音也随之远去。
莫莫猛的睁开眼,僵硬的身子蓦的垮了下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面,反射的光线落入她漆黑的眸子。
眼前似乎出现重影。
南煦为她挡枪的画面一遍遍播放。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捧花,花瓣残缺,带着别样的美。
她不会变成杨招娣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蒙了层雾的眸子逐渐清明。
南煦关切地握着她的双肩,上下打量她。
“怎么了宝宝?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莫莫的视线落在南煦胸口的位置。
那里的纱布还没有拆开,身体里的子弹还没有取出来。
可是她不会给南煦伤害她机会。
只有她伤害别人的份,没有道理让她等在原地,被迫接受那些凌迟的刀片。
莫莫抿抿唇,将捧花递给刚进来的方清姿。
“清清,捧花坏了,换一个吧。”
方清姿神色不明地盯着残败的捧花,一句也没问,默默点头,转身出门。
婚礼开始了。
北京音乐激昂欢快。
莫莫神色平静地揽着苏秋心,向南煦走去。
婚礼在室外举行,阳光正好。
稍稍有些热,莫莫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水。
风吹过,又带起一丝凉意。
苏秋心怕莫莫紧张,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抚。
实际上,苏秋心看起来更紧张。
毕竟手抖的人不是莫莫,而是苏秋心。
整个场地很大。
大到需要用话筒才能听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她走过的台子离下面的宾客也很远。
远到互相之间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比如现在,她就看不到清清和温新在哪里。
一步步走过红毯。
南煦的五官越发清晰。
他面上的紧张和欣喜,一一映入眼帘。
苏秋心将莫莫的手递给南煦时,她甚至能感受到南煦激动得颤抖。
对比南煦的热切,莫莫显得过于镇静,甚至冷漠了。
牧师慈爱地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南先生,您是否愿意与莫女士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承诺互相扶持,互相照顾,直到永远。”
“我愿意!”南煦握着话筒的手力道很重,声音高亢激昂。
眼尾染上热意,激动得耳根子一片绯红,连带着脖子也无法幸免。
“莫女士,您是否愿意与南先生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承诺互相扶持,互相照顾,直到永远。”
“我愿意。”莫莫声音平静,像死水般毫无波澜。
戒指停在无名指第二个关节处。
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