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敢告诉南煦,他把莫莫放回家了。
怕这疯子不管不顾地要离开IcU。
还专门让医生给南煦上了锁链,免得这小子又一声不吭地跑了。
毕竟这犟驴有前科,他不得不防。
南煦偏过头,动了动手腕,声音有些冷,“把吊坠还我。”
穆席一脸为难,“我哪知道你的吊坠在哪里?不是你自己摘下来了吗?”
“我都很久没见你戴过了。”
“咳咳咳……”南煦弓起身子,连床都震了三震,“不可能,一定是你藏起来了,把它还给我!”
“好好好……”穆席后退了几步,连忙安抚,“你冷静点,我还,我还。”
“你身上的伤很重,别激动。”穆席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担忧。
南煦停止了咳嗽,侧脸埋在枕头里,呼吸间全是消毒水混合着鲜血的味道。
“对了……”穆席迟疑地开口,“南国安在你隔壁病房,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南煦身子一僵,唇瓣嗫喏几下,语气依旧冷峻,“爸……怎么了?”
话音刚落,穆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小子现在都是直呼南国安大名的,怎么可能喊得出爸这个字。
太不对劲了。
穆席面色肃然,他扯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南煦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爸?!”语气慎重又疑惑,“不是你亲手给了他一刀吗?去找人前还专门叮嘱我看好他。”
穆席双手抱臂,往后仰了仰身子,探究的目光落在南煦身上,“你现在问我他怎么了?”
穆席语气有些重,强调道:“你居然还喊他爸?”
话音刚落,南煦的冷峻的脸迅速皱成一团。
眉眼间染上一抹不解。
“我?”南煦面色迟疑,“我给了他一刀?”
虽然他现在和家里的关系僵硬,但他为了维持自己已经痊愈的假象,在家人面前还是会装作正常的样子,怎么可能直呼南国安的大名。
况且,他现在病得这么严重了吗?
不止伤害自己,还伤了别人?
南煦思虑重重地垂下眸子,整张脸紧绷着。
穆席心底一沉,一个不好的想法从心底升起。
他记得,南煦封闭住院治疗,就是因为服药过量,导致记忆紊乱。
难不成,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记忆又开始混乱了?
穆席指尖捻着身上的防护服,慎重地开口,“你认为,你是什么原因进院的?还有,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南煦抿抿唇,面色冷冽,“我都躲到山里了,你怎么还能找到我?”
穆席口罩下嘴得很大,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南煦说的是四年前,躲到山里一个破烂庙里割腕自杀的事情。
那时候南煦还没申请去边境。
他记得,南煦好像是从莫莫的墓地回来后,就一个人去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山里。
那破山里连个信号都没有,也不知道南煦怎么找到的。
幸好他那时候休假在京都,要不是他发现得及时,南煦就真的死在那小破庙里了。
后来南煦不再闹着自杀,而是申请了去边境,死活要跟着他离开。
他想着,让这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角落里,还不如跟着他去战场。
死也死得有价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