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if线,量大管饱)
“这是?”绿魈拿起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纸张,念出了上面的第一行字:“七夕必做事项?”
他转头看向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个从医院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少年:“你写的?”
住在这个房子里的除了他和这个少年,就只剩下昨天刚刚找到的秋流云和苏云烟,他并不觉得这两个人会写这种东西。
少年“欸”了一声,从绿魈的手中接过纸张,看起了上面的内容。很快,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说这个啊,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这时,秋流云与苏云烟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早上好啊,你们在看什么?”
秋流云还在问情况,苏云烟已经身体力行,凑到少年身侧看纸张上的字了。
“七夕必做事项。”
“第一件事,情侣见面,并一起度过这美好的一天。”
“第二件事情,前往城西的庙堂进行祈福,获得上苍祝福,两人能够长长久久。”
“第三件事,与伴侣一同参加至少三场由商场店铺举办的七夕活动。”
“第四件事,制作巧果。”
“第五件事,情侣之间互换礼物。”
“第六件事,将河灯放入城西的湖中。”
念完,苏云烟直愣愣地看着少年,等待着他的解答。
这个少年似乎是本地人,但他给众人的感觉与这里的其他人很不一样,因此他们也拿不准。不过这不重要,他对这里的许多事情都十分的了解,遇到不懂的问他准没错。
“七夕节啊,简单来说你们可以将它看做是一种情人节,是象征爱情的节日。算算日子,大概就是明天吧。”少年抖了抖纸张,抬头看向众人。
秋流云走上前来,从少年的手中捻起纸张,凑到了眼前:“这里好像还有一行小字。七夕当天,若到达一定时间还未开始任务,将在第一轮清洗中被抹除;若七夕结束仍有任务未完成,将在第二轮清洗中被抹除。嘶……”
念着念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听上去很美好的节日突然就感觉很不好了。”苏云烟搓了搓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少年莞尔一笑:“毕竟生活在一个地方,还是得要遵循这个地方的规则的嘛,不遵守规则的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苏云烟幽怨地瞪了少年一眼:“你解释完感觉更吓人了啊喂。”
秋流云盯着纸上的那行小字思索了一会:“要是是母胎单身至今呢?总不可能人人都有对象吧,还是说这规则只是针对我……个别人的?”
他的话语刚落,纸张的空白处突然浮现出一些黑色的线条,最后,这些线条拼组成了一行文字:本事项提醒只针对能达成第一件事的人,不满足第一件事者无需在意本提醒。
“哇,居然还能突然蹦出字来。这么说我们之中有人已经脱单了咯?好哇,居然不告诉我,是谁是谁?”苏云烟八卦的目光在绿魈和秋流云的脸上来回打转,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丝伪装的破绽。
绿魈转头看向窗外,秋流云则无视了苏云烟的目光,面不改色地问道:“那要是有对象,但对象不在这里呢?”
他们这几个人到这里哪有可能带着对象来?贺兰流萤和黄古玄还没有找到,尤其是黄古玄,也不小了,看上去已经二十多了,还是目前为止最年轻的神级。如此成就,少不了女孩子钦慕,指不定已经脱单了,这个问题也算是替他问的。
拼组成文字的线条分散开,又重新拼出了一句话:提醒照常生效,本提醒会在适当的时候为此类人提供对象。
“提供对象?嘶,这四个字怎么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苏云烟缩了缩脖子,目光忽然瞟向正望着窗外出神的绿魈:“魈,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绿魈收回目光,不冷不热地问道:“今天继续出去找其他人?”
“这个东西不管了吗?”秋流云举起手中的纸张,上面浮现出的解答正在缓缓消散。
“不是说明天才是七夕吗?”绿魈反问。
“也是。”秋流云将纸张拍在桌子上,“走啦走啦,早点把他们两个找回来,好商讨接下来的打算。”
一只带着露指红色手套的手抓起桌上的纸,手的主人刚看了一眼,外面就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刚走进门就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身体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
他低着头,不敢看座上的人一眼。
红魈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他刚在桌子上发现的纸张,纸张最上面写着“七夕必做事项”。过了半晌,见来人一直不吱声,他眼都没抬地问道:“我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
“不、不是的。”来人咽了口唾沫,眼前闪过数日前那些兄弟的惨状,在心底把怂恿自己来的那人的祖上十八代女眷全问候了个遍,然后颤颤巍巍地开口:“帮会里的经费用完了,兄弟们已经吃不上饭了。”
红魈的视线终于从纸张上离开:“我吃了你们的?”
“没、没有。”
“我用了你们的?”
“不、不是。”
“我都没动你们的东西,这才几天你们就吃干净了?”
来人干咳一声:“搞来的大部分钱财都被前一任的头儿拿去引起心上人的注意了,帮会里本来也没剩多少。”
红魈:秀。
“你们想怎么做?”红魈把纸张放回桌子上,青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来人。
想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吃草,他还指望着这些人靠着人数和人脉优势帮他找到另一个自己,这事不能不管。
他与另一个自己间存在联系,能清楚知道对方的位置,但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限制住了这种联系,现在他通过联系仅能判断出对方还活着。
一听有戏,来人立马掏出一沓单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些是最近的订单,只要绑上那么两个,拿到的赎金就能够兄弟们吃好几个月了。”
“赎金?”红魈勾了勾手指,来人立马将单子递到他手中。他垂眸一看,好家伙,都是绑架,这要是让另一个自己知道,不得被骂死。等等,他会骂自己吗?可能不会,但自己这么做了估计会让他为难。
“对了,明天帮会的头目们会聚在一起举办一个七夕宴席,每个帮会头目都需要参加。”来人小声补充道。
“必须去?”
“是、是的,您不去的话会被认为是看不起其他帮会的头目,我们会被群起而攻之。”
“啧,麻烦。”
就在红魈看着单子思考着该怎么办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资金紧缺了?不愧是靠着美色上位的小白脸,这么快就让她经营了好些年的势力破产了,看来日后的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笑话。你也别跪他了,我刚刚又赚了一笔大的,日子过的好不自在。你带着你那群兄弟投奔到我这,我还能赏你们一点吃食。继续跟着他?呵,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站在红魈旁边等着他做决定的那人慌忙跪下,额头紧贴着地面:“小的誓死效忠大人,对大人绝无二心!”
他的内心慌得一批,究竟是谁把帮会里揭不开锅的事情说出去的?
这新来的主子他杀人不眨眼,他们怕说错了什么惹来对方的怒火,变成那日满仓库的兄弟们那样。
而外面的人不管怎么说,这新主子都不会迁怒于他们,但要是被发现那些话的背后与他们有关,那可就不好说了。所以他们内部有很多事情都守口如瓶,没有传递到外界。
比如这次的资金紧缺,比如面前的新主子是靠着杀掉原本的头目上位的,而并非什么靠美色上位,虽然帮会的上一任主子确实是个会被美色迷住的人。
“你是谁?”红魈将目光投向正在嚷嚷着什么的人。
“什么?你居然连我都不知道?那你可要听好了,我就是……”
“你说你很有钱?”红魈打断了对方的话。
“那是,哪像你们,一个穷鬼帮会。怎么,你想抱我的大腿?我告诉你,我可没有那些奇怪的癖好。我承认你长得确实很好看,但男色在我这里是没有用的……”
他话还没说完,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然后他抬头一看,自己是被这个红发少年提着在飞。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被我绑架了,想要活着回去,就让你的人把手里的钱财全交出来。”红魈没有感情地说道。
对方顿时被气笑了:“绑架我?你是穷疯了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放开我!”说着,他就开始挣扎起来。
红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于是他三两下把这人的手给打断,并且威胁道:“再乱动,我就把你的腿也全废了。”
对方此时哪还有刚才那副嚣张气焰,他唯唯诺诺地让红魈提着,一动也不敢动。虽然被折断双臂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他还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匍匐在地上的那人感觉一阵风刮过,抬起头时面前已经不见了红魈的身影。他循着那名帮会头目的声音望去,顿时被惊呆了。
“卧槽,大人好生猛,不愧是大人!”
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不时有交通事故发生。巨大的兽车撞在一起,掉落的装备四处乱飞,砸伤一群路人,甚至有好几次绿魈差点又被失控的兽车撞上了。
秋流云和苏云烟默默与绿魈拉开了距离,只有那名少年还在与绿魈并肩而行,似乎并不怕被波及。
“魈,你这是被诅咒了吗,这些兽车怎么老往你身上撞。”苏云烟拽着秋流云的手臂,一脸后怕地看着走在前面的绿魈。
“我也不知道。”绿魈摇了摇头,他也很纳闷。自从初来乍到时本就受了不轻的伤的他被创进了医院,之后就与这些兽车结下了不解之缘,它们时常走着走着就朝自己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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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在路边走着,突然瞧见前方有人在给过往路人发请帖。瞧着前面那人,苏云烟和秋流云觉得有些眼熟。突然,苏云烟一拍秋流云的手臂:“这不就是昨天那场婚礼的男主人吗?”
昨天他们参加了一场婚礼,绿魈也是在那场婚礼上找到他们的。说起那场婚礼,可以说是相当的诡异,新娘居然是一颗肾,一颗肾啊!这个结果震惊了两人一个晚上,他们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诡异,差点因此失眠。
但今天的他们已经适应了过来,甚至还有些好奇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
从男人的手中接过邀请函时,对方的口中还念念有词:“明天是七夕,我给我的挚爱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各位能够赏脸,来为我们献上祝福。”
走远后,苏云烟好奇地打开了邀请函,读起了上面的内容:“婚礼邀请函?他昨天不是已经跟肾结过婚了吗,怎么又要结婚,难道是和所有的人体器官都结一遍?噫!”
绿魈回忆着自己在医院里经历过的奇葩事,开口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说着他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在和秋流云有说有笑的少年。
所以说才觉得他不太像是本地人啊,实在是太正常了。
又是一日寻找无果,四人回到住处,休息了一夜,醒来时秋流云却已经不见了,房内只剩下三个人。
“流云哥哥这么早出去做什么?”苏云烟疑惑地问道。
少年幽幽地开口:“可能是去过节了吧。”
“过节?七夕?他一个人?!咿!你别吓我!”苏云烟一把抓住走过来的绿魈,让一脸茫然的他挡在自己面前。
少年噗嗤一笑:“我开玩笑的,抱歉,吓到你了。说起来,昨天接到的那份邀请函的婚礼是不是快要开始了,他可能起得比较早,所以先我们一步出发了吧,我们也出门吧。”
“诶,这么早吗?”苏云烟不信邪地打开邀请函看了一眼,“居然还真是。”
三人出了门,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大变样了。街边的店铺都挂上了庆祝节日的横幅,举办起类似于买二送一的活动。道路上停满了满载礼物的兽车,就连空中都是吊着礼物的巨大飞禽。穿着打扮十分优雅的男士站在兽车旁边,向身旁的清纯女子深情述说着什么。
街上的行人都两两成对,手拉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甚至有饥渴的人直接在街上啃了起来。
见到这副景象,苏云烟捂住心口,拉着张脸:“为什么都在洒狗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然后她转头就躲回了自己的小窝。
望着苏云烟离去的背影,少年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魈:“魈,还要去参加那场婚礼吗?”
此时,魈正看着街边店铺前长长的队伍,排到的人们牵着手,在店员在指挥下留下合影,最后被赠予那枚留影石以及一份节日特供的精美点心。
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掠过,但很快就像如水的石子一样没了踪迹。
“魈?”
少年的呼唤声唤回了绿魈的注意,他“嗯”了一声,继续朝着邀请函上的地点前进。
少年扫了一眼绿魈之前看着的地方,又转头看向他的背影:“刚才的情绪……渴望,却不敢求?不会他少年的模样也只是表象吧?嗯嗯,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魈,等等我!”说完,他小跑着追了上去。
可能因为路上并没有在开动的兽车,这一路下来绿魈平安无事,没再碰到突然有车创过来的情况了。
两人顺利到达婚礼现场,这场婚礼有许多人前来祝贺。它不需要送礼,也不需要随份子,只需要手持邀请函就可以进入。大家都是爱吃瓜看戏的,自然就都来了,而且还是成双成对来的。
这一次的新娘苏云烟没有猜中,并不是某个人体器官,而是一条平平无奇的狗子。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决定为我的爱人献上最盛大的礼物,感谢各位不辞辛苦来见证我们的爱情……”新郎在台上发表着感言致辞时,两人也从宾客们的聊天中了解到了那条狗子的来历。
如果秋流云或者苏云烟在这里的话,他们一定能认出来那条狗子,因为它正是前天那场婚礼上的伴郎。据说,那颗肾就是它带过来的。而今天,它成为了婚礼的主角之一。
乍一听感觉十分离谱,但放在这个地方突然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看戏的人群中并没有找到贺兰流萤或者黄古玄的身影,也是,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连续两次撞上好运呢。绿魈打算离开,到门口时却被告知要等到婚礼结束才能出去,他们只能回去等着。
等到婚礼结束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街上的人更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仅影响了视野,还让绿魈感觉到了些许不适应,于是两人打道回府了。
路上,少年突然问道:“魈,你吃过巧果吗?”
“那是什么?”
“一种由面粉混合油、糖、蜜炸制而出的糕点,是七夕的特色食物。”少年解释道:“正巧我会做,要不待会回去我给你们露一手?”
“可以。”绿魈语气平淡,完全看不出有期待的样子。
少年却是全然没有在意,“好耶”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家里还差些东西,我们去店铺里面买吧”,就拉着绿魈的袖子朝着附近的商铺跑去,然后,他们就被人山人海堵在了门口。
“啊呀,光想着露一手了,忘记这个时间段里商场的人是最多的,等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再来买吧,那时候有不少情侣已经开始正题,人就不会那么多了。”瞅着前面那一大片攒动的人头,少年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绿魈。
“正题?”绿魈偏了偏脑袋。
“你又没对象,纠结这个做什么。等你哪天找到另一半了,自然就明白了。怎么样,现在回去吗?”
“嗯,晚点再来。”
他们回去后,发现秋流云并没有回来。所幸在前天相遇后,绿魈就交给了他特制的传讯石,能在这里使用。
他们通过传讯石联系上了秋流云,对方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很安全,明天就会回去。另外就是,纸上的东西是真的,说完就主动切断了通讯,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边浮现出一线绯红,昭示着太阳即将落下,黑夜将至。此时,透过房子的窗户向外望去,街上的人确实少了不少。
“云烟姐,我和魈出去买个东西!”少年来到苏云烟房间的门口,冲着里面大声喊道。
“知道啦。”里面传出回应。
绿魈从桌子边经过时注意到了昨天那张写有“七夕必做事项”的纸,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却发现底下那行不起眼的小字变得血红,像是用生命在提醒自己。
七夕当天,若到达一定时间还未开始任务,将在第一轮清洗中被抹除;若七夕结束仍有任务未完成,将在第二轮清洗中被抹除。
金色的眸子中浮上一层薄雾,他有些迷惘,自己应当没有对象……吧?感受着那道若有若无的联系,他突然陷入了自我怀疑。
“魈,走啦!”少年站在门外招呼着绿魈,他眼中瞬间清明,将纸折好带在身上后,他紧随着少年出了门。
路上,少年将一袋银钱抛给绿魈,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少年说道:“今天过节,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先去前面那家店铺看看清单上的东西卖完没有,我们待会再汇合。”
少年挥了挥手,就朝着不远处的那家店铺跑了过去。
“啪!”那袋银钱掉在了地上。
绿魈紧紧抓着胸口的衣物,他只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本该锐利的金眸瞬间失去了焦距。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的缘故,他感觉到有阵阵凉意袭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