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了四五天,今天总算停了。但湿漉漉的街道和滴着水滴的屋檐,还是让人感觉粘腻。
赵就倚靠着栏杆,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的官仓。
虽然不同州府的官仓各有不同,但既然功能相同,那就有一定相似之处。在其他州府官仓信息尚未到位之前,就近用临安官仓做参考也不失为好计策。
出于这个原因,赵就已经在这里盯了三天。
“酉时末,要换防了。”掰着指头算算时间,赵就心里默念。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官仓门口便开始有人员走动,陆续换防。
他从头盯到尾,心里数数计时。
一番数下来,忍不住抱怨“比上次多了二十五,唉,能不能有个准数?”
换防完毕,也没什么好继续看的了。丢下银子后,慢慢往官仓走。
他也不靠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绕着官仓闲逛。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停下脚步。身上真气运转,脚下轻轻一点,消失在黑暗处。
残影在屋顶不断闪动,几个起落间便落在宅子后院里。
朱雀跟以往一样,一身大红色衣袍,端坐在院子里。手上拈着一支花,一瓣一瓣的拔着花瓣。
见赵就落地,手上动作不停,打趣道“赵指挥佥事忙了好几天,不累吧?”
“处理公务嘛,哪有不累的?”赵就听得出话语里调侃的味道,但全然当作没听见,认真回答道。
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带上了几分严肃,颇有公事公办的味道。
“呵呵。”朱雀手上动作一顿,她没想到还能有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一身酒味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找个“处理公务”的借口。
但赵就愿意这么说,也不关她的事,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正色问道“官仓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时间可不等人呐……”
赵就留下一句“等老姜带着东西回来,就能想到办法”,便背着手往屋子里走。
算算日子,老姜也差不多回来了,二三十人弄十几个州府的官仓信息,应该用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一杯茶还没喝完,屋子外便响起了脚步。随后是老姜恭敬跟朱雀打招呼的声音,接着是朱雀没什么好气的声音。
“在里面呢,也是苦了你们,跑来跑去的,当然,赵大人也累啊,一天好几顿酒呢……”
姜千户哪敢接话,两个人他都惹不起啊。只好说了句“我先进去交差”。之后急忙推门走进来,生怕慢半拍就又得挨一脚。
“老九,只有这些,其余三个州府,还没有消息。”姜千户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把厚厚一大沓纸放在桌子上。
压低声音悄悄问道“你有想到好办法了吗?我看外面那位姑奶奶啊,火气都快压不住了,那可是小宗师呀……”
说罢用眼睛暗戳戳点了点屋子外的朱雀,心有余悸道“咱们得做事啊,要不然越等越怕,人要是怕起来啊,火气就更压不住了!”
赵就笑着放下茶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走到桌子前,把纸张一张张展开,仔细看着。
片刻后,抬头笑道“让他们从院子里出去,包括院子里那位。”
“明天亥时,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