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城,黑夜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慢慢走着,不急,也不慢,走得很是平稳。
车厢里,跟赵就面沉如水不同,朱雀倒是很是无聊的打着哈欠。为了驱逐睡意,她伸出手用手指点了点赵就的脸。
“嗯?有事?”赵就偏过头,问道。
她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好奇问道:“表情怎么这么坏呢?保不就是烧了个官仓嘛,皇上会体谅我们的。”
赵就表情不变,只是摇摇头,“皇上不会体谅我们的,要是糊弄不过去,咱们该砍头还是砍头……”
“你觉得查不出来?”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刺杀钦差可以理解,毕竟是我死咬着不放,他们狗急跳墙。”赵就顿顿,自己这种赚了钱还不愿意放手的行为,按理来说确实不怎么合适。
但他妈的,谁鸡脖跟你讲道理,他们在京城刺杀自己的时候,有跟自己讲过道理?
其实从知道官仓起火这一消息那刻开始,他就明白,肯定不是望舒那边的人做的。道理很简单,就三个字:没必要。
一群需要隐藏身份活着的人,会光明正大的惹官府吗?明显是不会的。
他目光幽幽,接着说:“我只是怕,再出现一股势力搅乱时局……”
“你是说?河西?”朱雀惊讶道。
她不是傻子,稍做思考便明白了赵就的顾虑。如今战事将起,要是河西那边的人做的,可就难办了。
“嗯。”赵就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无奈叹了口气,“先查查吧,要真是河西的人做的,我马上卷铺盖跑路。”
“你倒是怕死……”朱雀嘴角抽动。
马车一直走着,出了城,在一处尼姑庵前停了下来。朱雀奇怪的很,怎么半夜三更的跑尼姑庵来了?
可赵就只是摆摆手,叮嘱道:“待在马车里别动,只要感知到真气,直接冲进去,见人就杀!”
“好!”朱雀慎重点点头。
走出马车,赵就连门都不想走,一手按着墙壁,一手拉住墙顶,轻轻用力翻进去。
避开人沿着黑暗往后院走,看到一间门上挂着铃铛的屋子,二话不说直接开窗跳进去。
屋子里点着蜡烛,刚落地便迎上一双审视的眼睛。赵就没说什么,只是拴上门,关上窗户,找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下。
“你来的时候倒是真巧。”望舒声音冷清,伴随着拨水声。
房间里放着一个大木盆,望舒置身其中,正悠闲泡着澡。见赵就进来,身体往水里沉下去,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
水汽朦胧,赵就目光沉沉。美人出浴是一幅绝好的美景,可惜赵就半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官仓被烧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满城风雨,想听不到都难。”望舒抱着木桶边,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