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准确位置,柳层楼不再回话,拔腿就往校场跑。可他无军职在身,不好进校场,只好让校尉通报。
少顷,一身老旧铁甲、腰胯弯刀的柳桓舟走了出来,皱眉问道:“有何大事?如此焦急。”
“爹,能否找一私密处?”柳层楼问。
“跟我走吧。”柳桓舟虽然有所疑虑,但还是带着柳层楼走到一处房间。抬甲坐下后,好奇问道:“练兵乃军中重要,半点都耽误不得。有什么事,赶紧说!”
“是!”柳层楼点点头。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再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爹,咱们可以暗中推动,将那名胡人送回北胡。这样胡人有了防备,我们便有理由与胡人相持对峙,不动兵戈!”
柳桓舟面色平静的听着,为难坐得舒服,双脚左右敞开,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按着刀柄。静静思考了好久,才微微点头,喊道:“来人呐,去把刘先生喊来。”
片刻,刘先生脚步轻快走进来,行礼道:“将军,叫刘某人来,可是要商议出兵大事?”
抬头瞥见一边站着的柳层楼,又补了一礼,抱歉道:“二公子见谅,某人眼拙,没看见二公子。”
“无妨。”柳桓舟大手一挥,偏头看向柳层楼,说:“我儿,把事情跟刘先生说说吧。刘先生心思缜密,正好分析分析。”
柳层楼点点头,又讲了一遍。刘先生捏着下巴的几缕白胡子,不禁点头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不会落人口实,也没有冒险之举。最关键的是,能免去兵戈,为咱们拖延时间!”
“只是……消息可靠与否?若是朝廷的引蛇出洞之计,那便不美了。”
柳桓舟附和,“我担心的也正是这点!且朝廷连连催促,时间上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五天!我只需要五天!若五天内无消息,父亲出兵便是。”一直沉默的柳层楼突然开口。
他抬眸承诺道:“且不需要动用父亲的人,儿子自己应对。哪怕是朝廷的毒计,也绝不会牵扯到河西头上!”
刘先生闻言脸色大变,这话怎么说得要父子决裂一样。他连连摆手,打圆场道:“二公子,将军不是这个意思。河西之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皆为同体!”
“哪来牵扯到谁头上,这一滑稽至极的说法?二公子,言之过也。”
可柳桓舟不仅没生气,脸上的笑容反倒越来越灿烂。满意的看向柳层楼,赞许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柳桓舟的种!我准了!若是此事能办成,层楼你便来军中任职吧。”
柳层楼眼眸剧震,急忙拱手行礼,“谢父亲,孩儿这就去办。”
“去吧!”
直至柳层楼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刘先生这才疑惑问道:“老柳啊,他们都还年轻,是不是太快了点?”
柳桓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手指点着刀柄,摇头笑道:“不年轻了!当年我们投兵时,也才一十六岁,他们这岁数,我都靠军功升到校官了。”
他微眯着眼睛,似乎有点怀念。但很快又睁开,眼里凶光四射。
“都说慈不主兵,殊不知不但要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要狠!”
“由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