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矢市,一座海滨城市,这里是贯通了神圣之山与帆巴市中转站之一,本来人口密度并不多,但是,联盟正打算拨款在这里修建一座研究所,于是天矢市的地位一下水涨船高,外地的商队闻着味就来入驻,本来只有寥寥几名的警局也迅速满编。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几个月前,至于联盟为什么要下如此血本,外人或许不知道,但内部早已传开,是为了方便对新开采出的黑色遗迹进行研究。
天矢市的君莎小姐最近都已经笑开了花。黑色遗迹在被发现后,不但让她手下的警力得到了填充,让她从一个名义上的市警局局长成为了真正的局长。现在还给她送来了笔大业绩。
联盟体制内的学者加入地下组织,这破获的可是重大要案,兴许就是某个系列案件的开端。
今年的奖金又有了。
不过,由于事件的特殊性,并没有公开上新闻,这是来自合众联盟四天王会的命令。
毕竟,只是一个小头目的一次不怎么重要的行动,便能驱使十三名成员,而且在此之前,联盟还从未有过相关的风声,这要是连根拔起,兴许是一个体量不逊色于关东火箭队的不知名势力。
不公开上新闻,一方面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两个当事人。
警局,审讯室内。
君莎轻咳了一声板起脸来:“拉姆达先生,你是原联盟认证学者,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所以你应该清楚,现在交代对你我都有好处,或许还能从轻发落,否则等你手下的那群人连着萝卜带出泥的把你供出来,你可能要负主要责任。”
在君莎的脚边,一只哈约克龇着牙以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瞪着拉姆达,来增强气势,可是就以它刚出生不久的小小身材一点威慑感都没有。
拉姆达顶着一张黑炭脸——那是被路过的见义勇为的九尾的喷射火焰擦到留下的,神色毫无变化。在被抓到之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君莎小姐,不必诓我,我对我手下的人还是很了解的,那些人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们自认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是把全世界精灵从人类手下解救出来的救世主。”
“听你的口气,你不这么认为?”
“当然,我以前也是训练家,后来承担不起第三只精灵的消费才当了研究员。训练家和精灵,并不是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拉姆达被银手镯铐住的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
正因为曾经也是训练家,所以拉姆达才确信,从不是因为精灵球才能役使精灵,在前联盟时代,在精灵球还没开发出来的时候,在精灵还被称为魔兽的时代,就有名为“魔兽使”的与精灵并肩而战的人类在了。
“我是主动投降的。我愿意交代我所知道的事情。”虽然被打到没有精灵但那也算是主动,拉姆达说道:“我算是一个小头目,我知道的东西不多但绝对对联盟有用。”
“你想要什么。”
“我不需要联盟免我的罪,我研究过联盟律法,我顶多被判五年,再加上我认罪态度良好,应该只会判三年左右。我会把我知道全都告诉你,包括他们让我做的研究、联系我的人、暗网的情报。”
顿了顿,拉姆达才继续说道:“我不希望哥德小姐、齿轮怪也被剥夺自由,我曾了解过联盟的引渡政策,我希望将他们引渡到外面,在一个没有精灵球的地区放生。”
犯罪的精灵同样也有专门的监狱集中看管,和犯人一样这些精灵同样也需要劳动改造。但这对哥德小姐和齿轮怪不公平,它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只是服从了他的命令。
像他这样的有前科的人员,即使劳动改造出来也是不被允许参加与精灵相关的行业了。所以,与其让自己的精灵苦等他,不如还给它们自由。
……
神圣之山,虽然从地缘位置来看更靠近帆巴市,但却是属于雷文市的管辖范围。
虽极不合理,但发生了此等重大事件,雷文道馆主罗兰康帝也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在带队搜查了一遍电气石窟确定其中再无任何异常痕迹之后,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一连几周他都得待在神圣之山维护体态平衡,帮助从电气石窟中外逃的精灵重新迁返回原本的栖息地,在这项工作完成之前,还得防止一些年轻训练家误入森林。
巡视了一圈,确认电气石窟内没有地下组织其他漏网之鱼后,忙里偷闲的圈圈熊先生忙里偷闲地将电话打给了远在黑色市的某人。
一位联盟认证研究员居然是地下组织安插的卧底,以罗兰康帝的政治嗅觉立刻就闻出,这件事恐怕会被列为绝密档案,回去之后他作为参与方必定会被要求签署保密协议,yu shi罗兰康帝趁着现在还没签保密协议嘴巴一张就吧啦吧啦地说了起来:“你儿子出事了。”
“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的态度比罗兰康帝想象的还要冷淡。
他顿感无趣。
“你真就一点都不担心?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让花岩怪跟着他,结果你真就让小枫带着一只黑暗鸦外出。”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更加冷淡的声音:
“如果他是出去旅游的,以继承父业为目标,那么我肯定会让他带上我的精灵,但是他是训练家,以修行自己不断变强为目的训练家。他的旅途不是我旅途的后续、我的旅途也不是他旅途的前传。有了依靠就会变得软弱,我宁愿他死在外面也不想他成为废物。”
但是面对电话中严格到令人窒息的冷漠话语,罗兰康帝却是直接不屑地咧嘴笑骂道:
“说得真绝情啊,但不就是担心他失去警惕心理,想着【反正有花岩怪在,再冒险一点也没也不要紧】,然后迟早有一天,遇到连花岩怪都无法处理的情况嘛。”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久久过后才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都知道那你还问我干嘛?已经很晚了。”
“哈?我当然知道很晚了,但我还没睡你凭什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