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是收了起来,半晌才回答道:“那得看从什么角度去看它。你怎么忽然之间会有这个想法?”
“这些年一个人的时候偶尔想一下,闷嘛。”
老板娘闻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阿布也察觉到自己把聊天内容带到了一个大家都不想提及的地方,于是果断转移话题。
指着桌上的菜,抱怨道:“你的番茄炒蛋还是这么难吃。”
“不会呀!”老板娘狐疑地伸手蘸了一点酱汁,放在嘴里进行品尝。感觉没问题后,白了阿布一眼:“难吃你还把它吃光。”
阿布兀自嘴硬道:“你是不是没放酱油?”
“谁炒菜放酱油啊!”
“谁炒菜不放酱油啊!”阿布又怼了一句,塞了一口炒蛋放进嘴里,对着老板娘说道:“等会炒给你吃。”
“我才不要吃。”老板娘有些嫌弃地剜了他一眼。
“吃吧!可好吃了!”
两人就此把话题彻底从二人之前的经历上扯开。
实际上阿布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世和经历上欺骗孙良添,只是省去了许多内容。比如阿布在越南的活计其实是做杀手的。
寻找弟弟是需要许多钱的,阿布在这么多年的寻找旅途中,早已将手头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
有一次实在饿得没东西吃,只好偷一点食物垫垫肚子。这一幕正好被老板娘发现,老板娘明面上的身份是餐厅老板,背地里却是杀手组织掮客。
她一眼就看出了阿布拥有高超的身手,也是在她的一再劝说下,阿布这才同意做个杀手。
只是阿布良心未泯,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自己只杀那些罪大恶极的人。
老板娘对此并没有异议,实际上能被人悬赏暗花也要刺杀的人,有几个不是罪大恶极的?阿布这个条件对于老板娘来说只是把十个潜在客户降到八个,根本不是个事。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意外,老板娘和阿布差点殒命在越南。也正是这次事故之后,两人金盆洗手。
老板娘拿着这些年攒的钱来到离岛开了一家山东菜馆。而阿布则继续寻找自己的弟弟们。
直到几个月前,阿布被一伙越南帮的偷袭,再次险些丧命。最后被当地一个护士所救,也正是这个护士告知了阿布,他弟弟在香港的消息。
老板娘和阿布闲扯了一会儿,等阿布用完餐,这才问道:“后面你打算怎么做?”
阿布想了想,说道:“既然有人说在荃湾附近见过我弟弟,我先去那边查一查吧。正好还孙良添的早茶钱。”
“你还欠他钱啊?”
“那是,我跟你说…”
…
至于老板娘和阿布所聊起的孙良添,在离开了早茶店后,直接载着港生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细兔仔一见孙良添进来,刚想说些什么,就注意到孙良添的异常。没有血色的面容,厚重发黑的眼圈,以及歪得有些不正常的脑袋。
细兔仔大惊失色:“天哥!你被袭击了?!”
细兔仔连忙迎上来,亲自上手检查孙良添身上是否有伤势。结果被孙良添一巴掌呼到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落枕,没睡好而已。”
说着,孙良添朝门外招招手。细兔仔这才发现,孙良添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定睛一看,那个有些胆怯地朝屋里探头张望的人,不是港生又是谁。
“这…”细兔仔一时没搞清楚咋回事,指着港生欲言又止。再联想到孙良添刚刚所说自己没睡好的事,细兔仔陡然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脸暧昧地不停地朝孙良添使眼色。
没理会这个已经脑补了十几套不用话本的小弟,孙良添又一次不耐地将他推开,牵着有些害羞的港生进了屋内。
原本坐在沙发上看风情杂志的贤少,在看到港生的一刹那也是大吃一惊,随即意有所指地朝孙良添挑挑眉。
孙良添瞬间看懂了他的意思:怪不得昨晚回去那么着急,有预谋啊!
眼见再不解释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孙良添故作平静地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只是舍去了某些情节。
也不管这两人信不信,孙良添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开始交代事情。
“贤少,你继续搞定杀手雄那边。蓝精灵会所的装修我安排小马哥接手了。”说着,孙良添又把头转向细兔仔:“细兔仔,港生说她有个三姨在中国城夜总会当清洁女工。好像叫阿云,是叫阿云吗?”
港生急忙点头确认。
见此,孙良添继续说道:“你打电话到中国城夜总会问一下,人如果还在就让她接电话,如果不在了就问清楚现在的住址。”
细兔仔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喊上港生就去联系了。
不一会儿,两人又回来了,孙良添也放下手上的活儿,盯着细兔仔。
只听细兔仔说道:“天哥,有些麻烦,港生这个三姨很早就不在中国城夜总会那边做了。不过,那边经理还是给了一个地址。如果没搬家的话,港生的三姨应该就在那里。”
“地址是哪?”
“离岛大屿山。”
“行吧。港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孙良添接过细兔仔手中的记着详细地址的纸条,对着港生说道。
不同于孙良添重生之前,现在青马大桥还没有建造。此时想要来往香港和离岛两地,只能依靠渡轮。
只是这渡轮每天次数有限,孙良添看看时间,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得亏港生的三姨住在大屿山那边,如果是住在更偏的石鼓洲或者西湾那边,一天只有一班次渡轮,错过就要等第二天了。
正当孙良添,把办公台上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
“喂!我是厉秀贤,出来聊聊。”
贤少三人望着孙良添,只见他拿起电话说了个"喂"字,便再无下文。众人不禁心生好奇,揣测起电话另一端究竟是何人,以及对方所言何事。
他们默默观察着孙良添的表情变化,只见其面色骤然间变得阴沉至极。片刻过后,孙良添沉默不语地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事情。好半晌后,孙良添将手中的地址递还给细兔仔,并转头对港生说道:“抱歉啊港生,我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不能陪你一同前往大屿山了。这样吧,我会让细兔仔陪你走这一趟。”
言罢,孙良添仍放心不下,又特意对着细兔仔叮嘱道:“港生没有身份证明,你放机灵点,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