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问询室,众人再次在海哥的工位附近先坐下,至于Michael则拿着黄大文给的文件去复印留档了。
孙良添待几人坐下,见碍事的人不在,孙良添立马递过去一根烟,对黄大文表示感谢:“黄大状,这次多谢你了!抽烟?”
“阿天,我就觍着脸托大叫你一声阿天吧!”黄大文看了一眼孙良添递给了的烟,提醒道:“这里还是警署,马上就能出去了,注意点,别给条子借口又把人给扣下来!”
“黄大状教训的是!”孙良添尴尬地收回递出去的香烟,心里感叹还是大律师考虑问题周到。
自己因为马上就能脱身,一时高兴难免有些得意忘形。幸亏黄大文的提醒,否则还真有可能给Michael借题发挥的机会。心中对于老爷子的这个老朋友,更加敬重起来。
“这么晚还要麻烦你跑一趟。黄大状,真的再次感谢你。”说着就要起来行礼,却被对方一把拦住。
“哈哈,你跟我客气什么?也别叫我什么黄大状了,你契爷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你喊我一声阿叔,我还是受得起的!”
面对黄大文这种拉近双方关系的说法,孙良添自然不会拒绝。也就是顺杆爬地喊了一声:“阿叔。”
这一声“阿叔”下去,孙良添明显觉得黄大文的笑容更加亲和了一些,眼神里也透露着满意。
“阿叔,我这案子怎么回事,怎么你一来就什么问题都没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孙良添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好奇。
毕竟,在Michael的刻意为难之下,连Sandy这个大律师都感到束手无策的事,怎么跑到黄大文手里就感觉随随便便就解决了。
孙良添这个问题问出,一旁的Sandy和韦吉祥也都竖起了耳朵。尤其是Sandy,她很好奇双方都是大律师,对方怎么能通过一个谅解书就把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给搞定了。
对于孙良添的问题,黄大文也没瞒着,反而饶有兴致地给大家做了讲解:“我其实很早就到了那个叫叶少贤小子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跟我详细说明了你遇到的问题。
知道你明天要举行上契酒,我害怕条子会故意使坏,强行找借口扣留你。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过来保释你,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所幸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孙良添微微颔首,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真不是假的。就凭人家这几十年的经验,就足以帮自己避免很多麻烦。
“所以,阿叔你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黄大文,挑眉看了众人一眼,有些自得地说道:“这件事的关键一是在于报案人,也就是那个叫周佐治的小瘪三;二是在于条子。条子那边故意找茬我们是没办法的所以只能在周佐治身上想想办法。
于是,我让叶少贤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个周佐治。不得不说,阿天你这个手下是真不错 我原以为最快明天早上才有消息,想不到他三十分钟就把人给找到了!”
闻言孙良添也是会心一笑:“贤少打探消息的本事从不会让人失望!”
黄大文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道:“找到周佐治事情就好办了。我表露身份,让他写了这份谅解书,并做了公证。”
“阿叔,这小子被收拾了两次,对我肯定怨气不小,现在好不容易报了警,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写下谅解书呢?”
面对孙良添的困惑,黄大文用手指点了点他,笑道:“你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连这个问题都想不通?
你是谁?明天过后你就是和联胜最大堂口荃湾线的继承人,黑道元老何富的唯一契仔!
我又是谁?我是新记社团律师,辈分还在新记龙头老大之上的江湖前辈!
我代表你去找他,就相当于和联胜和新记同时找他讲数,我们两家社团的面子全港岛没几个人敢不给!就算是他们洪泰龙头都不敢轻视,更别说他普通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四九。
何况你牵扯的又不是大案,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你以后的报复!
更何况,按照周佐治本人的说法,他本来就没想过报警,完全是他老大潇洒想出口气逼他找条子的。现在我们找到他,他也正好顺坡下驴。既不得罪我们,也能给他老大一个交代!”
孙良添恍然大悟,经过黄大文这么一分析,感觉周佐治签下谅解书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同时也解开了自己心中另一个困惑,自己之前死活想不通这个佐治哪来的胆子报复自己,原来原因在他老大潇洒身上!
孙良添还想再问些什么,一个声音抢在了他的前面。只见Sandy先向黄大文郑重地行了一礼,旋即开口问道:“黄大状,有件事我不是很懂,就算周佐治签下谅解书,Michael应该也会找理由继续扣留孙先生的,他怎么就…就…”
“他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弃找茬的想法是吗?”黄大文帮Sandy说出了心中难以启齿的话。
Sandy点点头。确实,从之前Michael连自己求情都不给面子,看得出来他是下定决心要整一整孙良添,没道理黄大文拿出几个文件后就这么好说话了。
黄大文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那张谅解书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Sandy追问。
“那张谅解书不是周佐治谅解阿天的,而是求阿天谅解他周佐治的!”
“什么?”Sandy大吃一惊,原告求被告谅解,这是什么操作?
黄大文神色如常地说道:“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我刚刚夸叶少贤动作快,就是因为他高效地办事效率,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原告打成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