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都是有礼仪的,吃席也是一样。礼金不奉,上席不在,到赌钱了却赶着趟,怎么看都是对主人家的不尊重。
虽然不清楚连浩东这个忠信义二当家怎么会突然到这里,但是仅凭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孙良添心中对他不禁要低看一筹。
就在孙良添想再细问一些的时候,刚刚阿P所指的那个包间的大门骤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阿P见状拍了拍孙良添的后肩,表示自己要去安排传菜事宜。对此孙良添没有阻拦,点点了头示意他自便。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那扇刚刚被推开的大门。
率先出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长相周正。只是现在阴着一张脸,狠狠地嗦着手中的香烟,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路过孙良添面前时看都没看一眼。
孙良添也只是随意地瞟了瞟,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尾随西装男子出来的是其他来宾,有些孙良添还记得,有些则记不清了。不过,很快孙良添就从乌泱泱的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洪乐飘哥和新记唐俊。
孙良添一边应付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宾客,一边主动朝迎向二人。
“飘哥、俊哥。”
“天哥。”
“阿天。”
三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孙良添笑道:“刚刚听说里面玩得挺大,不知道两位今天手气怎么样?”
因为飞全和黄大文的关系,今天来宾里,飘哥和唐俊显得比别人更加亲近一些。以至于孙良添和二人的交谈也少了很多客套,倒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
“我今天全当是打发时间了,不输不赢。比不上飘哥有得赚!”唐俊抢先开口。
飘哥见唐俊打趣自己,怅然一笑:“赌钱嘛,不输就是赢!而我也不没赢多少,只是两万不到而已。”
“两万?不少了!飘哥今天算是噱到榔了!”孙良添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两万港币对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面对孙良添的惊讶,飘哥并没有展示出多少欣喜,反而垮着脸朝着包间内努努嘴:“才赢两万港纸算什么噱到榔,里面那位才是今天的大赢家!”
顺着飘哥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包间里的那张牌桌上还坐着一个人,身材高大,正是洪兴的基哥。而他旁边尚且围着好几个人,纷纷对着他拱手说着吉祥话。
可以看得出来,基哥现在很是亢奋,凡是来说吉祥话的,他都会微笑着回应,并给每个人都派了一份彩头。
彩头这种东西,重意不重数,主要是为了讨个吉利,沾沾财运。所以哪怕只是收到五块港纸,也没有人会面露不满,相反每个人都是喜上眉梢的表情。
“基哥赢了多少?”孙良添朝包厢里面扬了扬下巴。
唐俊竖起四根手指头。
“四万?”孙良添挑眉道。
“是四十万啊!”唐俊不屑地哼了一声,四根手指头在孙良添面前用力地晃了晃。
“四十万?!这么多,你们玩多少大的?”孙良添惊呼。
之前就听说飘哥这桌玩得挺大的,但是孙良添没想到彩头居然这么高。自己去濠江赢了一晚也才赚了一百多万,他们几个是怎么能够一下午输赢四十万的。
突然,孙良添想起刚刚那个阴沉着脸的西装男子,他应该就是今天牌桌上的另一个主角连浩东。一下午输了这么多钱,难怪刚刚臭着一张脸,也能理解了。
看着孙良添不断变化的神情,唐俊嗤笑一声,接着说道:“原本也没玩这么大的。偏偏这个连浩东来就要加码,输了更想翻本,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说着,唐俊扫视了一圈,随便故意压低声音道:“早就听说连浩东烂赌,之前还觉得有些夸张,可能是以讹传讹。今天发现这传言里没有半点夸大的意思。”
“嗯?”孙良添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这次没轮到唐俊开口,而是由飘哥接过了话茬:“下午这几圈麻将打下来,我发现连浩东这人一旦赌起来就不动脑子,成不了的牌硬是要跟。而且还很贪心,小牌不愿意成,大牌又没本事成,那四十多万就这样输的!”
“不止啊!”唐俊补充道:“外面有传言说他去别人的场子里赌钱,输了总是拖账,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基哥下午赢了四十万,连浩东借口身上现钱没带够,只给了二十万,剩下二十万也没定个时间说什么时候还。”
孙良添闻言咂咂嘴,只觉得唐俊越说越离谱。以他前世听闻的消息,连家兄弟也称得上是江湖中颇有些传奇色彩的人物。
早年的连家兄弟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看场小弟,甚至连如今的韦吉祥都不如。然而,他们凭借自己的本事硬是搞出一个字头,还把它做成了港岛黑道上的头部社团。就这份实力,全港岛又有几人能做到?
唐俊这一番话把连浩东形容成一个短视、贪心的烂赌鬼,孙良添是半点都不带信的。
然而,飘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对于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唐俊说的不错,我也曾多次听闻连浩东烂赌欠钱,最后都是他哥哥连浩龙出面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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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们这么说,弟弟连浩东这么闯祸,哥哥连浩龙还每次都出手相助,毫无怨言,那他们兄弟感情一定很好咯!”孙良添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连浩龙有钱倒是真的,否则也没办法一直帮忙填窟窿!”
“连浩龙当然有钱,背后有大水喉嘛!忠信义的人不是自己都说了,他连浩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