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厉SIR嘛,尽管他也是一名督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这样做的理由。
然而,如果想要让离岛警署能够如此迅速地将这起案件处理完毕,并顺利移交至总区警署,那么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而言,恐怕还是稍显不足啊。
恰恰相反,你廖SIR的高级督察身份倒是再合适不过啦!”
“嗯……那可未必哦,说不定厉SIR背后有呢?”
“哈哈,你说得不无道理。”孙良添十分认同地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正因如此,我才决定赌一把。”
“怎么赌?”
“我呀,就赌一赌,看看你和厉秀贤,究竟是谁会率先出现在我的眼前!”孙良添一边说着,一边用略带挑衅的目光注视着已然瞠目结舌的廖志忠,脸上还挂着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容。
“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押错宝、猜错人吗?”廖志忠气得直咬牙,满心不甘地追问道。
面对廖志忠的质问,孙良添却是一脸无所谓地回应道:“就算猜错了又能怎样?大不了就是被骂一句‘癫公’罢了,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无关痛痒!”
听到这番话,廖志忠简直无言以对。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因己过早地现身,就把自己给彻底暴露了出来。但是同时他也对孙良添的表现很是中意。
极短的时间内就把问题的脉络给梳理清楚,并且能快速地做出清晰的判断。这足以说明孙良添并不是个无脑的人,相反还是个醒目仔。而醒目是和他合作最基本的要求!
因此,廖志忠看向孙良添的眼神也比之前满意多了:“孙良添,不得不说,我当差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批古惑仔。我想你有资格跟我合作。”
闻言,孙良添冷笑两声:“呵呵,给我小弟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就为了逼我着红鞋,当二五仔了?”
廖志忠知道孙良添在不忿什么,但是他却不在意。或者说如果他在意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这么做了。
从很久以前,他在当辖区警长的时候,就热衷于同那些混混们展开合作。
毕竟这帮家伙彼此之间都非常了解,然而内部争斗起来却是一个赛过一个凶狠残忍,每个人都清楚知晓对方的弱点和把柄究竟在哪里,同时也明白朝哪个地方下手才能给予对手最为沉重且致命的一击。
而他,廖志忠,仅仅只需要付出一丁点的代价就能让自己辖区内的古惑仔斗得头破血流,结成死仇。从而能让他更好地管理地盘。对于这种方法,廖志忠美其名曰:以夷制夷,以古制古。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陪我走一走,聊一聊。也许那时候你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也说不定。”
面对孙良添那充满讥讽与不屑的言辞,廖志忠却展现出了身为一名高级督察所应有的宽广胸怀和沉稳气度,不气不恼。
只见他轻轻地拍了拍孙良添的肩头,随后便迈着步伐朝着警署大门外走去。
孙良添凝视着前方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察觉到身后之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廖志忠停下脚步,双手背负于身后,缓缓转过头来望向后方的孙良添,开口道:“真不来?”
“来了!”孙良添无奈地叹息一声,最终还是选择迈步跟上。毕竟无论双方最终能否成功达成共识,前去探寻一下对方的真正目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阿天,我这么叫你可以吗?”当两人走出警署大门,前行了一段路程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廖志忠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缓缓开口问道。
孙良添一脸淡然,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地表示道:“你高兴就好。”
听到这话,廖志忠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之中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孙良添,然后又将目光移向前方,接着叙说起自己的过往。
“我最开始是旺角警署的一名军装。当时港岛很乱,立功的机会也很多。慢慢地我就开始往上升,从警员、高级警员,再到警长,最后是警署警长。但是到这里,我的仕途也就断了。你知道为什么?”
“得罪了人?”孙良添随口扯了个理由。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我是属于没有关系。当时警队改制,前线军装警员想走晋升路径升任督察几乎不可能。
如果你有注意观察就会发现,现在很多督察级别的警官都很年轻。不是因为他们各个天赋过人、人中龙凤,实际上,其原因在于体制改革之后,所有新晋的督察职位几乎全部由那些出身于学院派的人所占据。
如此一来,像我们这种处于基层、依靠实际工作经验积累的实干派警员,想要通过正常途径获得晋升机会变得愈发艰难,可以说是被彻底阻塞了前进的道路。”
廖志忠的话语平静如水,但一旁的孙良添却能够敏锐地捕捉到其中暗含的深深怨念。要知道,孙良添本身就是一名一个卧底警察,对于警局内部有关警员晋升等事宜自然也有所知晓。
只是刚出警校就被派来卧底的他,竟不知道原来实干派的警员对于学院派的警官居然蕴含了这么多的不满。
可是,当孙良添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时,他又不禁对实干派警员们的心态表示理解。毕竟,战斗第一线始终是最磨砺人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