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郑县令办了一桌酒,一是感谢驸马找回了官印,二是感谢驸马没把遇刺这事上报,怎么说也是王家贵戚,代表了王上的颜面。单就这件事要是追究起来,他这个芝麻小官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酒过三巡,双方说过一些场面话,气氛一点热络了,郑县令满脸通红,显示然他不擅长饮酒,舌头也有些大了,他对驸马说道:“驸马爷,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有些事情,您去办不方便,但我去办就不一样,您有什么需要,您就尽情吩咐我,我去给您办,一准妥妥的。”
驸马也是觉得最近步子迈得太大,引来各方紧张,才会发生这些事。
于是他说道:“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最近小可正要查证几个县的往年账目,不知郑县令可有办法?”
“简单,简单,就说上面要盘账,我去跟他们通个气,他们一定会把真正数字报出来的。”郑县令说着又给驸马倒上酒,“来来来,驸马爷不要为这些小事操心。”
之后一连几日,郑县令果然替驸马搞到了他想要的数据,令他的工作效率高了很多,亏空的账面查得七七八八。
驸马没有动这些人,而是整理材料,回到都城,准备面呈王上。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证据被另外抄录了一份在他之前,便送到了王都。
不过,不是送到王上手中,而是出现在了公子田儋手里,谁能想到那个郑县令竟是他安排的人。
田儋看着这些材料,嘴边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没想到表哥还挺能干的,短短几个月弄来了十几万石粮食。”
他很清楚,一个县的粮仓都未必有十万石粮食,这还是战后查到的数量。
战时太子表哥一定出了不少粮,大赚了一笔,而自己来了王都,开销甚巨,除了空掌着个令牌,一点进项也没有,何不找太子表哥弄点钱花花?
他把查到的证据一卷,就去了齐国最大的花楼,要了最好的房间,包下了几个最漂亮的姑娘,然后让妈妈桑找点名目,去请太子过来。
晚上,太子健听说花楼第二个姑娘半价,于是兴冲冲地来了。
一进门,却看到田儋坐在房间,已经摆了一桌子菜,他一边倒酒,一边招呼道:“表哥真是贵客,不是这里最美姑娘,还请不动您这尊大佛。”
说着,给坐在两旁边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上前招呼。
谁是他表哥?太子健刚听到开头两字就气得要命,他本就嫉妒田儋的美貌,看到他跟姑娘们眉来眼去,顿时觉得这些姑娘都不干净了,转头便走。
“太子哥哥别走,你就不想知道驸马查到了些什么?”田儋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子背影,不紧不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说姑娘们,单说这一桌酒菜,要一千贯钱,花在这个草包太子身上实在有些不值,不如自己多享用些。
“他查到了什么?”太子果然转过了身,一脸紧张盯着田儋,仿佛要把他盯出个窟窿。
他派去行刺驸马的人不仅没得手,反而被当地县令斩了好几个,剩下全都要跑路,一个个问他要安家费,闹得特别凶。
没了卧龙令,他找的这些野路子,干活不干净不说,还闹腾,他不得不又花了一笔钱,又解决了这些人才算完。
正心疼钱,没想到驸马真的查到了东西,而现在他就在城内,明天就会见到王上。
他必须知道驸马查到了什么,查到什么程度,不然到了明天,驸马见过王上,他很可能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