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女婿巴巴地为老丈人侍夜,他这个做儿子的舒舒躺在家里, 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些乱臣贼子又不知如何在他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田儋讪讪地缩回手,看太子一脸吃了翔般的脸色,于是开始煽阴风点邪火:“关键不在于驸马昨夜做了什么,而是,他趁机对王上说了什么。”
太子闻言,果然脸色一变,昨天他刚刚为了令牌的事抗旨,驸马就去值夜了。
万一他跟王上把这个事情一说,那自己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他站起来,也不管父王病得如何,总之他必须进宫澄清这些事。
田儋看着太子又开始急躁,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说道:“王上若是要找你的事,昨晚就找你去对质了。”
太子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瞪了他一眼,又坐了下来,不高兴地说道:“没事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但这不代表王上没有在心中筹谋,他的目的是搞定北方的粮仓,这次北部一颗粮也不肯交出来,他正要拿那些人开刀。
没收表哥的令牌,无非是让表哥不要妨碍驸马办事。”田儋边说边拿起茶壶,先给自己的杯中倒满,然后才把太子的冷茶倒了,重新给他续上。
太子正要发火,但是听田儋这么一说,他又回过了神。
田儋说得没错,父王这次分明是掌握了不少证据,不过他首先要针对不是自己,没什么可慌的,但是他也不能让驸马得了好处。
“如果王上重整北部,我们都别掺和,就让驸马去做,看他能干出什么花来。”田儋看着太子的脸色说道。
可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让太子别管闲事,而是最好把这事搅得越大越好,他才好从中取利。
果然太子上勾了:“不行,本宫要向父王申请协助调查,不能任由驸马为所欲为。来人,备车,进宫。”
田儋立刻跟了上去,现在太子的注意力都在驸马身上,但是并不代表太子不会拿他顶包。
他跟着太子来到齐王的寝宫,高公公跟往常一样出来迎接,见到田儋便客客气气地把他拦在门外:“田公子且等一等,若是王上有诏,老奴自会迎田公子入内。”
“是是,”田儋见他跟在太子身后,眼看他正要进去,上前几步,将一颗金豆子往他腰间一塞。
见高公公微微向他点点头走了进去,他才在门柱旁站住,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王上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上朝。他虽然半边身子不能动,但若是坐在宝座上倒也看不出来。
现在正是趁着驸马与秦国谈下的条件,把齐国做大做强的时候,但他首先要做的是打压太子党,才能让驸马去做该做的事。
他得稳住朝纲,他不能称病不上朝,他不能让人看到他需要人搀扶才能坐上宝座。
今日穿戴已经用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他必须在众臣之前赶到大殿。
这时,太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便说道:“父王,若是要进一步调查北部粮仓,儿臣恳请协助调查。”
这个蠢儿子,非要往这个泥潭里跳,既然他学不会,就让他彻底靠边站。
肩辇抬了进来,高公公小心地搀扶着王上僵硬的半边身子坐上肩辇,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太子健正要上前,却被齐襄王一把推了个趔趄。
手劲之大,让他不由得想到,当年燕国破城之时,父王也曾杀伐果断,上阵杀敌。
看着父王一言不发,坐上步辇远去的背影,他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