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想起程绍忠,便喊道:“程绍忠的,哪里去了!”
程绍忠连忙跑到黑木身边:“太君,您有何吩咐?”
黑木:“你的,去和他说话,看看是不是你们南京人。”
程绍忠一下子有了存在感,三两步来到林赤身前。
林赤冷冷地看着他。
程绍忠看着对方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犀利阴冷的目光似乎要将自己穿透,不由打了个寒颤,来不及多想,清了清嗓子:“你兰(南)京哪块的?”
林赤不理他。
程绍忠:“你跟我韶韶(说说)啊?”
林赤终于开口了:“你个呆逼,你啊是神经病啊,看你锉样,对过的小鬼子是你老子还是你爹啊,你胡里八涂认贼作父,你啊对得起你家祖宗啊?……”
人群忽然哄笑起来。
一旁的陶天阙也不由得笑了。
冯·玛丽虽然没听得明白,但看大家笑得这么欢,便也跟着微笑着。
曲思秋更是笑出了眼泪,她看到林赤不苟言笑,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南京人一样。
程绍忠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尴尬得无地自容,讪讪地回到黑木身边。
黑木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程绍忠吞吞吐吐道:“是南京的……好像是六合那块的……”
黑木没听懂他的话:“你说什么?”
程绍忠改口道:“他好像是南京六合人。”
现场苦心营造的杀气忽然被林赤这一番话消解,气氛一下子得到缓和。黑木有些沮丧,无力地挥挥手,让程绍忠赶紧走。
曲思秋抬手去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那眼泪只是以笑为引子,她看到林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疼得厉害,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轻声的抽泣起来。
黑木重新走上前去:“林先生,你是干什么的,说说你的枪伤是怎么回事。”
林赤:“我只是三和商行的一名伙计,至于枪伤,还不是你们日本人赏赐的?”
黑木有些不耐烦:“你敢说你和今天下午的枪击事件没有一点关系?”
林赤:“我一直在病房里,只听到枪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明明就在抵赖。黑木胸有成竹:“请林先生把鞋脱下来!”
林赤不解地看着黑木。
黑木大声道:“我叫你脱下你的鞋子!”
林赤蹬下鞋子。
黑木:“川上君,你带着他的鞋子,去宿舍楼后面!”
黑木看了看黑色的天空:“那里的积雪应该还很厚,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那上面应该清晰地保留着凶手的鞋印,川上君,麻烦你去印证一下!”
川上:“哈伊!”
黑木又说:“我再问你,你身上的纱布是谁给你包的?”
黑木把眼光扫向人群:“我是问,你们中是谁给这位林先生包扎的伤口?”
没人回答,众人面面相觑,都显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黑木肝火上升,咬牙切齿说:“你们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我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曲思秋身子动了动,刚想站出来,但她立即看到林赤眼中毅然决然的否定。
黑木再也忍不住了,他气急败坏地狂叫起来:“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