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赤点点头,说道:“我其它地方正好还有事,白天我就不过来了。”
“如果有事情我怎么找你?”赵楷说。
“我去的地方小曹知道,一旦有什么紧要事,让他去找我。另外,乘良民证办理期间,你利用这个机会抓紧给我们的人都办上。”
赵楷走开,林赤又叫来曹响亮,小声吩咐道:“从明天起,我守在大华百货店,有什么事你去那里找我。还有,钉子身体还很虚弱,你抽空好好照顾他。”
交待完后,林赤来到利民诊所找钉子,和钉子说明了来意后刚想出去,被曲思秋一把拉到里面的房间。
“我要出去,你有空的话送我一下?”
“去哪里?”
“上次不是借了一张通行证?该还给人家了。”
“嗯,去火瓦巷?”林赤问。
曲思秋点了点头。
林赤看了看手表,六点五十分,离和蜂鸟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便说:“时间来得及,我八点前还要去处地方。”
林赤驱车来到火瓦巷,曲思秋照例让林赤将车停在巷口等她,从林赤的车上拿回所借的通行证,自己步行走进巷内。
这一次池碧疆见到曲思秋并不吃惊,吃惊的倒是池橙。
“思秋姐,你怎么来了?”池橙先是一愣,接着欢快地扑了上去,拉着曲思秋的手迟迟不愿放开。
池碧疆一家正在吃饭,红霞连忙热情让座邀请曲思秋一道用餐。曲思秋一边婉拒一边道:“我找池老师有点事,马上就走。”
“还是你们诊所的事?到我书房来谈吧。”池碧疆站起身问。
来到书房,曲思秋掏出通行证递给池碧疆,他顺手放进抽屉,抬头道:“那天的事办得还顺利吧?”
“太险了,我们出中山门时,鬼子已经开拔到此了,就差一点点,否则我哥他们就完蛋了!”
“哦,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呢?”池碧疆忽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还不是那位我给您提起过的林赤?他往鬼子人群中丢了两颗手雷。”
“哈哈,这办法好!”池碧疆赞叹道:“不但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迟滞了他们围剿的速度,还间接给他们报了信!”
曲思秋听到池碧疆这样的赞扬,也很受用,比表扬自己还要洋洋得意,便自豪地说道:“那小子狡猾着呢,一般人脑子转得没他快!”
“他就是那天我在陶府门口所见的年轻人?”
“对,就是他。”
“说说他的情况。”
“他是上海人,第一次淞沪战争时还是同济大学的一名机械制造专业的大学生,父母意外遭到日军飞机空袭身亡,大学未毕业就参军,被一名国军军官收留后送到法国炮兵大学学习,去年才回的国,后又在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高级班深造,未毕业就遇到了这次南京保卫战……”
“他身手怎么样?”池碧疆道。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哥佩服他佩服得要命,我哥我太了解了,自小就清高,目中无人,能让他如此钦佩的我看倒不多见!尤其是射击这一项……”
“你是说他枪法很好?怎么个好法?”池碧疆饶有兴趣地问。
“我可没亲自见过他的枪法,但是我哥的枪法本身就很了不起,他曾经连续两年在就读军校期间都拿了冠军!”曲思秋顿了顿继续道:“南京失陷后,国民党高层曾经千方百计找他,据我哥说他极有可能正在接受一项重大任务!”
“这么神奇?难怪国民党如此看重他!”
池碧疆沉思着,忽然说道:“这个叫林赤的,我看一身正气,你要好好争取一下!”
“哪方面?”曲思秋连忙追问。
“争取为我所用!”池碧疆严肃说道。
曲思秋不说话了,因为她并无太多把握。
“他不是前不久还帮我们带回一部电台吗?”池碧疆启发着曲思秋。
“他这个人讲情义,但立场应该很坚定。”曲思秋沮丧道。
“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池碧疆谆谆善诱。
曲思秋一下子委屈起来:“你是让我利用他对我的好感?”
池碧疆冷峻地打量曲思秋一眼:“思秋,特殊时期,必须非常之道!”池碧疆看到曲思秋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语气马上软了下来:“小曲,你加入我党时间尚短,我们的革命事业任重道远,其中的过程一定是极其曲折的,我们要团结一切可用的力量,尤其是像林赤这样的能人!”
这一通话并未立时消除曲思秋心中的芥蒂,池碧疆话锋一转,肃穆道:“我这番话是有原因的,就在这两天,我党负责宁沪地区的江苏省委的一号首长将从延安前往上海,领导沦陷区的对敌情报工作,并会在南京做短暂停留,上级指示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省委一号首长的安全,你或许不知道,我党在沦陷区的武装力量远远不及国民党,如要做到不出纰漏,依目前形势一定要借助外来力量,其他的人我们不熟,也不是很放心,而这位林赤同志,我想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这么重要的使命交给了曲思秋,她忽然间兴奋了起来,立即满口应诺道:“我一定尽力说服他!”
“我等你的好消息!”池碧疆闻言大为欣慰。他心中一直挂念着电台,终于等到提问的机会,笑着道:“那部电台现在何处?”
“我把它放在家里了,要不咱们什么时候去我家取出?”
池碧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现在是七点半,要不我马上和你去取?”
池碧疆话音刚落,曲思秋大呼一声:“不好,我都忘了,林赤还在巷口等我呢,我可耽误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