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同学,计时已经开始,素闻你抚琴最佳,是否要换乐器?”这是冯院长的声音。
在旁的王科至又是傻笑一声,“今日的古琴没有备用的,没有乐器,看你怎么赢我?”
戴云站起身,笑着从衣袖中拿出一支木笛,开始演奏一曲《清水谣》,曲目的每一步都按照他预想中的样子缓缓流出笛孔,面前浮现出寒江水波涛汹涌的场景,加上清风坡雨打岸边巨石的场景,笛声清脆悠扬,干干净净,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谭丽在旁听得入迷,好似进入戴云的梦境。清雅的双眼中满是惊喜,没想到公子的悟性如此之高。
康铭大人坐在上面,听得笛声,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漫游寒江的美景;冯兰城院长频频点头,心想:
“戴云的琴弹得好,木笛也吹得好,有悟性的人学什么都快,倒是谁破坏了他的古琴,这个人一定要查出来!”
一曲终时,戴云放下手中的木笛,笑着说:“康大人,冯院长,戴某献丑了!”
其他学子依次轮流表演,戴云却站在一旁和清雅小声讨论一件事:
“今日的意外是谁造成的?第一个到的是我们。”
“公子,一定是昨夜有人做的手脚。故意用劣质的古琴替换了上好的古琴。”
“有可能,谁在故意针对我?”
“那可太多了,想要谋害公子的人数不过来了,你可是黄州城第一才子,今日又有刺史千金前来站台。”
“别贫嘴了!黄州城太凶险了!”
“公子,今夜就可以到清风坡吗?”
“考评结束再说,现在还要保持安静!”
谭丽和贴身丫鬟走到戴云面前施礼,“戴公子,昨夜花颜姐姐对你夸赞有加,今日更是表现优异,这是奴家的贴身玉佩赠与公子。”看着谭丽带过来的白玉凤纹玉佩,戴云还是收下了。
“公子!公子!有些礼品是不能随便接受的!”清雅一脸不悦,瞪着面前的谭丽,小嘴不停地嘟囔着,“什么都敢赠!没天理了!”
最后一日的考评在滴水计时器拿走之时结束了,每一位学子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遗憾离开了黄州书院。学子王科至每一次看见戴云那张俊俏的脸庞便会生气,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其他别的缘故。
戴云和清雅送别谭丽,将要离开崇圣殿之时,康铭早已离开,冯兰城院长轻声叫住戴云,叮嘱:
“戴云,本官知你出身贫寒,此次秋闱前的吏部考评你表现俱佳,可直接被推荐参加明年的春闱大考。此事康大人和本官一同商议过,会共同推举你。下个月吏部考评结果会公布出来,你回去暂且等着。大康需要更多像你一样的寒门才子。”
戴云谢过冯院长,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儿,得到众人的认可和赞许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也是可以一生铭记的事情。
离开黄州书院的那一刻,戴云打算彻底放飞自我了,后辞别明石斋的陶掌柜,背着书篓,拉着清雅准备离开黄州城,“公子,出西门回清风坡吗?”清雅这么一问,戴云点头默认。
戴云和清雅直接出西门行走在官道上,他的心情格外好,远离这恩怨纷争的黄州城,平静的清风坡才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世间的纷纷扰扰也好,你争我夺也好,你死我活也罢,皆与你我这般归隐客无关。或许,这就是此时此刻戴云的心境。
世间的争斗源自一个利,人们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来,商人争利四处奔波,农户耕种忙日日劳作,官员负有青云之志劳累着。
“公子,这天儿马上要下雨了!申时前可以到达清风坡吗?”清雅不禁担心起来。
戴云傻笑道:“清雅,现在没事儿了,可以慢慢回,夜里到清风坡也可以,没有事情压在心底,一身轻松。真要下雨了,找个地方避一避雨即可。”
“公子,听说出了黄州城有一股异常凶猛的土匪常出没于此,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戴云继续笑着说:“放心,丫头,戴某一无钱财,二无贵重物品,三无声名,就一平头老百姓,你又没有姿色,谁会来劫我们呢?”
“公子,你真能说,不愧是才子!”
戴云刚反应过来,“你也敢取笑我,算了,快到清风坡了,还有两里地。”
突然间,前面跳出三个蒙面的黑衣人拦住两人的去路,为首的黑衣人手拿长剑逼向戴云和清雅,大声笑着:“你是戴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围住他们!”
戴云听出这是一个熟悉之人的声音,回想起这几日在黄州城的遭遇,“莫不是他要杀我?”心中如此想,大声喊出来:
“王科至,堂堂的王家世子,竟也干起来杀人劫道的勾当,你还要读书人的脸面吗?”
为首的黑衣人还真是在书院屡次输给戴云的王科至,一个颇为自负的破落世家子弟,竟然也为了吏部考评的失利如此不择手段。只见为首的黑衣人不再伪装,轻轻解下脸上的黑纱,大声说:“戴云,今日我杀了你,以报这五日被你羞辱之仇。”
面对王科至刺来的长剑,戴云将清雅护在身后,左躲右闪。长剑没有伤到戴云半分,又是一剑刺来,他毫无任何还手之力,只有灵活躲避的方法。
戴云深知此时无法脱身,将清雅甩出去,王科至和两名黑衣人一起围上来,王科至的长剑直刺戴云的咽喉,后面两人的长剑正刺向戴云的后背和心脏。此时戴云又想起上一个世界中的那个熟悉的匕首,轻轻闭上眼睛,等地死亡的到来,突然冒出一个悲伤的念头:
“这世间不论现代,还是古代,剑客总有夺人性命的权利,有剑在手,何惧读书人。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得都在理。”
“公子!”清雅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悲伤。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争斗,今日发生在戴云身上的一切是一场悲剧。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