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霸天一摆手,笑着说:“你走吧,今日你我打个平手,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下次走货要大白天走,走夜路奸恶之人更多。老子不是黄州驻军的林骏,还是有良心的。”
绛寇自知丢了银车羞愧,只好趁机溜走。山路上只有黄霸天一人,黄霸天轻轻摘下面具,大笑三声:
“老子行侠仗义怕过谁!”
“老子行侠仗义怕过谁!”
“老子行侠仗义怕过谁!”
清云山的山谷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是稀松平常的一夜,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而对于刚才带着羞辱逃走的绛寇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绛寇仗着一身武艺逃离清云山直奔官道,三个时辰后,天已大亮,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有下雨的征兆,等到绛寇赶到黄州城东的吉祥钱庄,他悬着的心才敢稍微放纵一下。
绛寇轻轻叩开吉祥钱庄的大门,钱庄的田老板走过来施礼,说道:“腾先生,你回来了,走水路的银子已入库,走山路的银子呢?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谭老板问起来怎么回话?”
绛寇一摆手,大声说:“你快去通知谭老板,我回来了,现在有重要的消息要禀告。”
田老板惹不起绛寇,乖乖地去写了一张纸条绑在信鸽的右腿上,放飞信鸽,传信内容: 腾云已回有要事禀告 吉祥钱庄 老田
一刻钟后,身披黑色披风的谭老板坐着马车赶到吉祥钱庄,走进吉祥钱庄的那一刻。田老板立马关上钱庄的大门,领着谭老板和绛寇走上二楼。谭老板和绛寇走进一个房间,田老板站在房间外等待。
谭老板背着手站在窗前,绛寇立马跪下磕头,说道:“大人,小人知错,此次小人将物资分成两批,一批走水路安全抵达汉国顺利交付,一批走边境被杭州当地驻军所劫;返回时小人将所得银两分成两批,一批走水路直达黄州城已入库,一批走边境过清云山,昨夜被清云山土匪黄霸天所劫。当下最要紧的不是清云山所劫的那批银两,最要紧的是黄州驻军手里的那批军需物资,黄州驻军属朝廷直接辖制,恐怕兵部和御史台已知此事。”
谭老板愤怒地说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本官已知,你不该把那批私铸的军械兵器丢给黄州驻军,每一件兵器上都刻有黄州的字样,你闯下大祸了。幸好你顶的是一个死人的名字,一般人查不到你的身上。最近一个月,你躲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青楼也不要去,你这个人好色的毛病该改一改了!”
“清云山的土匪黄霸天劫了银车,大人要出兵剿灭吗?”绛寇低声问了一句。
谭老板大笑一声,“这次本官要用一次戴云,请戴云上清云山说服土匪下山归降,这可是一招妙棋!”
绛寇听不懂也不敢再问,只好躲在这里不管出去,黄州城虽然很大,可以容纳他的地方去很少,整个黄州城的人都知道腾云已死,他现在用腾云的假面只能在夜间出来吓唬吓唬人。
当日,刺史大人谭河利用女儿传信邀请戴云赴约,请戴云来刺史府谈事。戴云和清雅走进刺史府后衙大院,谭河笑着走过来迎接,谭丽却被谭刺史临时关在房间。
谭河施礼,说道:“戴公子,本官有礼了!此次烦请公子前来主要是因昨夜清云山土匪洗劫吉祥钱庄的过境银车,听闻公子能言善辩,能说会道,可愿意上山替吉祥钱庄的田老板讨回被劫银车?”
戴云看了一眼身后的清雅,大吃一惊,心想:“又是清云山,我根本不认识清云山的土匪,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大哥的真实身份,万一不是大哥的山寨,自己的剑法初学,还未经历真正的实战,到时寡不敌众,小命不保。”
谭河继续说:“本官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上清云山替田老板讨回被劫的三辆银车,第二个选择是本官还是惜才之人,念你文采出众,可留你一命,坐牢,但一旦坐牢你的贡员资格将被朝廷褫夺。”
戴云看出这是一个无解的选择题,第一个选择上山必死,土匪从来不讲道理;第二个选择就是把牢底坐穿,以后再也入不了仕途。面前之人根本不是当地的父母官,而是杀人的恶魔,比康四海还要阴险狡诈。
戴云手指清雅,说:“大人,戴某一介布衣,一不认识清云山的什么土匪,二与黄州当地士绅们不熟悉没有来往,三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过问银钱之事,若大人执意要戴某二选一,戴某愿一头撞死在石柱上,以全读书人之清白。”
戴云说完,拉起清雅,从腰间抽出软剑,一剑刺向谭河。谭河躲闪不及,被戴云用软剑逼着,大骂:“贪官,狗官,今日你敢诬陷栽赃戴某,戴某借你的脑袋一用,送一送戴某出刺史府。”
谭河被拿住,只能任由戴云摆布,从后衙到前堂,清雅仅仅拽住戴云的衣角向前走。刺史府大门打开之时,戴云一把拉住清雅,手中软剑在谭河面前一晃,谭河的脸上和脖颈上全是带血的伤痕。
“狗官!今日戴某拼上不要功名了,明日戴某定取尔等狗命!”戴云拉着清雅沿着刺史府前的大街快速向前奔跑。
这时的谭河用手摸摸满是鲜血的脸,大声喊:“追!追!本官要杀了戴云!本官要杀了戴云!”谭河,堂堂的黄州刺史,竟然被一个刚刚学剑的戴云划了个满脸开花,这段趣事被衙役们变成顺口溜传遍大街小巷:
黄州城,谭刺史。做了官,只爱钱,戴才子,一剑刺,吓贪官,百姓乐。
黄州出了个大才子,贪官恨,奸商骂,百姓爱。
据说谭河听到这几句词气得要全城抓捕造谣之人,在梦里还在喊着,最可怜的还是黄州城的老百姓,竟然摊上这么一位阴险狡诈的大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