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看了一眼薛恒,说:“薛大歌,清雅一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先回去帮忙。我一人去见谭河,不会有事的。”
薛恒看到戴云的手放在腰间的手势明白了,转身离开街市回住处。戴云跟着刘霄上了一辆马车,刘霄用黑色蒙上了戴云的双眼,一直到下马车,这里是刑部城东秘密关押死刑犯的地下死牢。戴云紧跟着刘霄吓到地牢最下面一层,这里只有一件牢房,正是关押死刑犯谭河的牢房。戴云瞧见谭河身穿囚徒衣服,脸上毫无血色,蓬头垢面,和从前在黄州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刘霄命令狱卒打开牢房的门,谭河站起身,看到站在前面的戴云,低声问:“戴公子还是来了,愿意见谭某最后一面!”
戴云施礼道:“谭大人,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何必当初呢?叛国谋反,连累族亲遭殃,谭小姐大好年华要跟着流放蛮荒之地。”
谭河叹息一声,说道:“戴公子如今登堂入仕,烦请你看在过去在黄州的情分上照顾照顾小女。谭某孤身一人,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但小女懵懂无知,恳请戴公子答应谭某。”谭河屈膝下跪,哭着恳求。
戴云见不得别人哭泣,点点头。“不知谭大人可有什么话转达给谭小姐?”
谭河又是叹气,哭着说:“让她找个普通人嫁了便是,莫要再回蔡州。”
戴云施礼,说:“戴某定向谭小姐转达谭大人的话。死牢重地,戴某不便久呆。告辞了,谭大人!”
谭河最终说道:“戴公子才华盖世,日后必定仕途一帆风顺,但不可攀附皇亲国戚,不要像谭某一样做陛下的刀。这朗朗乾坤,人世间的一起美好,都将伴随一抔黄土而消散。”
戴云听懂了谭河的话,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出了地牢。刘霄目送着戴云离开,叹气道:“这戴公子果然不是凡人,谭河的要求那么无理,他竟然可以表面答应,还真是京城里少有的明眸少年。”
时间又过了一天,到了深夜,薛恒为戴云买了一身刑部狱卒的衣服,戴云穿着狱卒的衣服和薛恒坐马车赶往刑部大牢,薛恒提前跳入刑部大牢院中,快速打晕一名狱卒,换上狱卒的衣服,将狱卒的尸首藏好。戴云和薛恒扮成两名狱卒一前一后进入刑部大牢,花了银子问明了关押谭丽的牢房,戴云看到谭丽清秀的脸庞早已惨白,薛恒干咳一声,先是一掌打晕谭丽,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喂其服下。
薛恒拉着戴云慢慢地走出刑部大牢,走出大牢的那一刻,戴云悬着的心才放下,问道:“薛大哥,你给谭小姐喂的是什么药?”
薛恒将戴云拉到大牢院墙边,从怀里掏出另一粒药丸,说:“毒药,一个时辰必毒发,刚才给你的是解药,今夜子时狱卒必然会运送谭小姐的尸身去城郊乱葬岗,我们就在刑部大门口堵,到时公子用解药救下谭小姐。”
戴云傻笑道:“薛大哥真有办法!现在只能等!”
“公子,这种事以前在黄州城没少干,那时就是杀人,没想到今日是救人。安静片刻,以免吵到刑部的人,到时就麻烦了。”
戴云回想起今日谭河的反常表现,突然意识到那是谭河临终遗言,或许今夜谭河就将离开人世间。
今夜是月圆之夜,戴云和薛恒一直等到子时,刑部大牢的狱卒发现谭丽毒发身亡,便命令一名狱卒套了一辆牛车拉着谭丽的尸体运到郊外乱葬岗埋葬。戴云和薛恒两人都蒙着面悄悄跟在狱卒的马车后面,一直到郊外,狱卒看到谭丽的尸体还有动静吓得急忙扔下马车逃走。其实这是刚才戴云故意搞的鬼,朝马车上扔了几颗小石子。
戴云和薛恒跑过来查看谭丽的尸体,戴云为谭丽喂下药丸,不到一刻钟,谭丽缓慢地睁开眼,吐了一口鲜血。戴云和薛恒摘下面纱,谭丽惊叫了一声:“戴公子!”
戴云搀扶着谭丽走下牛车,低声说:“今日戴某受谭大人之托来救姑娘,谭大人今夜已在死牢中自缢而亡,望谭小姐切勿过度悲伤!”
谭丽叹气,用手擦着眼里的泪,说道:“戴公子,大恩不言谢,以后我愿跟着公子做丫鬟。”
戴云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自然见不得女孩哭泣,说道:“谭小姐,以后你换个名字,不如叫素梅,与清雅一样在我身边。但不可对外人说小姐的真实身份。如今戴某已是户部员外郎,此事查起来就是欺君大罪。”
谭丽点点头,说:“素梅愿意听公子吩咐!”
夜深人静之时,戴云和薛恒带着谭丽在城外住了一宿,第二日三人才进城。待到戴云三人回到东市坊住处,清雅看到活脱脱的谭丽,一开始是生气,后来听完戴云的讲述,便不再说话,当着谭丽的面大声说:“公子,莫忘了今日去户部上任的时辰,还有就是和清雅的婚约。”
“婚约?婚约?”戴云说起这个就头疼,这是叔父曾经答应清雅的大事也不好推脱。
戴云瞧了一眼薛恒和谭丽,说:“今日我要去户部上任,薛大哥,素梅,你们帮着清雅把前面店铺布置起来,至于店铺的名字等我从户部回来再议。”说完话,他急匆匆地离开了。
清雅搀扶着谭丽去洗浴,然后帮她换了一声新衣服。薛恒在前面店铺布置着,谭丽和清雅此时相看还算顺眼。“谭小姐,日后等点心铺开起来,我负责做,你负责卖,再招一个仆人专门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