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布局”两字,戴云自从受伤住进皇宫那一刻起,看着御书房附近房间的布局,自有不一样的深意,从子时到第二日的卯时,戴云不敢闭眼入睡,自然是因为靠近御书房的大殿有些寒冷,冷得人受不了。此时此刻他才理解陛下多年来的心境,有道是:朝堂如棋局,每一步自有定数。
这一日的朝堂上,少了戴云一人,高世尧端坐在龙椅上,下面跪着一众官员。左相司马绶和右相成天兴共同启奏处置太子殿下。
高世尧生气,大骂道:“朕已将太子府所有江湖剑客驱离,禁足六个月,众爱卿还不满意吗?大白天行刺查案钦差一定是太子的主意吗?查案要查彻底。那个江湖剑客江滨就是一个杀人惯犯,他的话可信吗?”
高世尧大喊一声“散朝”,生气地离开。接下来的两日依旧是如此,高世尧看着满朝文武,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心想:“朝堂上没了戴云,还真是挺压抑,还是宣戴云上殿压一压他们嚣张的气势。”
高世尧看了一眼段公公,段公公一甩拂尘,大声喊:“宣御史台监察御史戴云上殿!”
戴云身穿朝服大步走进崇文殿,跪下磕头,“微臣戴云拜见陛下!”
高世尧大声说:“戴爱卿此次办案尽心尽力,朕有重赏,宣旨!”
段公公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御史台监察御史戴云尽心办案,为国之肱骨,经查戴云系康国右相戴天德之子,恩准戴云回归戴家,原戴家古宅还于戴云,另赏赐白银千两,珍珠玛瑙首饰等物品一箱。钦此。”
戴云叩谢皇恩,“微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世尧笑着点头,“戴爱卿平身!对于太子一事,戴爱卿怎么看?”
戴云缓慢站起身,严肃地说:“陛下,对于微臣在城外遭遇行刺一事,微臣是受害的一方,刑部和御史台已审结此案,太子殿下是否参与此案,还需陛下派人细细查问。微臣重伤在身,需回家修养半月,至于审案之人,烦请陛下认真遴选。”
高世尧点点头,说:“戴爱卿所言有理,成爱卿,你来审理如何?”
右相成天兴站出来,高声讲:“陛下,微臣不敢审太子殿下。”
高世尧继续问:“司马爱卿,你来审理如何?”
左相司马绶站出来,高声说:“陛下,微臣也不敢审太子殿下。”
高世尧生气地问:“谁敢审太子殿下?站出来!”
发了一通脾气的高世尧生气地离开了大殿,段公公紧跟着后面,笑着说:“陛下,今日在大殿上还是戴大人的计策好,变被动为主动,反将他们一军,明日他们便不敢再嚣张。”
高世尧笑着说:“戴云这个人聪明,给戴家的赏赐马上送去,太子那边先关着,璟王府那边的人也先不要撤,另外文肃伯爵位升一级,对外称文肃侯。如此一来,看谁还敢与朕对抗。”
段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说道:“戴大人就是上天派下来相助陛下的奇人!”
“奇人!还真是奇人!”高世尧对此甚是满意,自从有了戴云,朝堂之事处理起来轻松不少,以前难破的局面也破了,这就是用对一人的妙处。
“一子落,棋盘活;一子活,满盘活。”高世尧用最简单的围棋对弈智慧破解了朝堂危局。
离开皇宫的戴云坐在马车上,驾马车的人是段公公手底下的一名太监,陛下的赏赐也在马车上,戴云还真不稀罕这些金银珠宝,唯一担心的就是远在黄州的叔父。一个时辰后,戴云的马车在心悦斋前停下。
“戴大人,郑四山有礼了!”郑四山将于膺和薛恒送往黄州后立即赶回京城,刚刚赶到心悦斋。
戴云非常高兴,笑着说:“郑侍卫,你回来了,帮忙搬东西,这些是陛下赏赐的东西。”郑四山帮忙将两箱金银珠宝搬进后院客厅,戴云打发小公公回皇宫了,坐在客厅的木椅上,额头上全是汗,对郑四山说:“郑侍卫,恐怕你要在戴某身边多待些时日了,戴某身负重伤,需要你的保护。”
郑四山施礼道:“戴大人,离开黄州之时,将军命在下日后跟随大人左右,誓死护卫大人。”
戴云强忍着疼痛,说:“郑侍卫,你去前面心悦斋叫清雅那丫头过来帮我换药,我快忍不住了。”
郑四山看到戴云右臂和前胸伤口处有鲜血渗出,急忙搀扶着戴云平躺在书房的软榻上,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书房进入心悦斋,大声喊:“清雅姑娘!清雅姑娘!戴大人在后院书房唤你!”
清雅不认识郑四山,但听到他急促的叫喊声,便和花雪儿说了几句,连忙跑出心悦斋进入后院书房,看到平躺在软榻上的戴云,也看到了戴云身上的两处伤口,瞪着郑四山,问:“我家公子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郑四山将药箱放在清雅面前,低声说:“清雅姑娘,在下是戴将军帐下亲卫郑四山,奉命护卫大人,戴大人在京城外和贼人一场大战身负重伤,请姑娘尽速换药!”
清雅小心地处理着两处伤口,用纱布包好,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用丝巾擦着戴云额头的汗,喃喃地说:“公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叔父和薛剑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