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方才知道戴云早已联系戴毅做好边境接应一事,“公子算无遗策,太聪明了!”
原来戴云早已得知宁阳城不安全,昨日借用汉国三皇子殿下的信鸽传信给黄州边境驻军戴毅,通知他接应的具体时刻。
薛恒的马特别快,用了一个时辰便抵达汉国与康国边境,前面就是清陵山谷,守卫边境线的兵卒查验一遍戴云的官牒文书后放行。
戴云冲着薛恒微笑片刻,大步向前走,薛恒牵着马跟在后面,“公子,等到前面的清陵山谷,一定要让大哥增加一匹快马,一匹马驮着两个人太累。”
戴云呵呵笑着,看着四周茂盛的植被,“出了大汉国境,就是不一样,没有大风沙,空气好香甜。”
此时等在清陵山谷关隘的戴毅抬头看着头顶的大太阳,站在关隘前瞧着四周,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已经午时了,还没到,路上不会出事吧?”
戴毅的亲卫陶三身穿铠甲,笑着走过来,“大哥,不用那么着急,快看前面来了两个人,后面那个人还牵着马。一定是戴大人和二当家。”
戴毅看着前面走过来的人,脸上挂着笑,大步朝着戴云跑过去,一直跑到戴云面前,将戴云紧紧抱住,“云弟,快十日了,大哥害怕你出事,一直在等你。路上没出事吧?”
戴云扭头看着薛恒,轻轻挣脱戴毅,笑着说:“一路上马跑丢了一匹,还要烦劳大哥提供一匹快马。”
戴云跑过去一拳打在薛恒的前胸,笑着说:“好兄弟!走!一起回黄州!”
薛恒冲着戴毅傻笑,两人拥抱在一起,这是真正的兄弟情义。
戴毅拉着戴云走进清陵山谷关隘,薛恒牵着快马紧紧跟在后面,这一路走来,薛恒早已习惯和戴云的相处之道,一个简单的人自然深受他人的喜欢。
戴毅笑着说:“今日已到午时,就在这里简单吃些,夜晚可回清风坡歇息,明日再骑快马回京城。如此安排,云弟满意吗?”
薛恒吵吵半天了,“大哥,小弟一日一夜没吃东西,快弄点东西吃啊。”
戴云尴尬一笑,此时陶三早已安排好一桌酒菜,全是黄州当地特色菜肴。三人围坐在圆桌前露天吃饭,真是以天为盖,以地为根。面对美食佳肴,戴云不再矜持,酒量也是大有长进。三人吃饭喝酒,好不自在。
戴云虽然酒量大有长进,还是喝醉了,躺在一旁睡着。戴毅将薛恒拉到一边,低声讲:“兄弟,给我讲一讲你们的奇遇。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薛恒哭着跪下来,“大哥,薛某此次失职,令公子两次遇险,第一次是住进金亭驿馆当夜刺客行刺公子中毒不治,第二次是回归途中大风暴袭来,大风沙把公子盖住......”
听完薛恒的话,戴毅双眼含泪,俯身扶起薛恒,“好兄弟,起来,云弟是大康使臣,必须要经历此劫,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日后你还要把云弟当成亲弟弟来看,云弟心底纯善,秉性纯良,在京城定会树敌。我们要保护好他。”
薛恒哭着点头,所谓生死之交,就是如此,一诺之重,重于泰山,重于一切。
戴毅看着入睡的戴云,叹息一声,“再过一个时辰,你们便回清风坡,那里每日都有人打扫,小俊帮忙打理小院,你和小俊很熟悉。”
薛恒想到小俊那个小喽啰,“请大哥放心,小俊机灵懂事,公子定会喜欢他。”
戴毅还是把戴云托付给薛恒,至亲之间的关爱也不过如此。当夜戴云和薛恒骑着快马回到清风坡戴家小院,小俊曾是戴毅的小兄弟,在清云山当土匪,是一个机灵懂事的小孩子,今年只有十五岁。
小俊守着戴家小院,每日照看花圃,洗衣做饭,打扫房间,戴毅常回来住一段时间,但戴云曾经住的房间从未让他人住。这一次戴云重回戴家小院,站在自己房间,看着先父戴天德的画像,缓慢地跪下来,“父亲,孩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叔父尽心尽力照顾孩儿十八年。孩儿定要查出十八年前戴家灭门惨案的背后真相,望父亲在天之灵护佑孩儿完成此事。”
戴云拜了三拜,缓慢地起身,看着父亲的画像,双眼含泪。“公子,老大人在天有灵定能知晓公子的孝心。公子要注意身体。”小俊突然闯进来,低声安慰。
戴云一摆手示意小俊立刻走出房间,“根据汉国那位刺客的交代,大康右相成天兴与父亲之死有关联,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还需要细查一番。大康朝堂的暗流一直都在,父亲早已是各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这里,戴云慢步走出房间,来到院中的凉亭中,躺在木摇椅上回想着过往的所有事情,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地晃着,摇摆着,变幻着。
“父亲,孩儿从汉国平安回来了!每一次看到您的画像,孩儿都记得您的音容笑貌,您每一次出现在孩儿的梦中,都是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平易近人......”
声声呼唤寄托着他的无尽哀思,他此时是那么无助,那么令人怜惜。
小俊不知何时出现在凉亭中,轻轻叹息一声,似乎读懂了戴云的心境。
“公子,小俊不是刻意打扰,偶尔路过这里。”
戴云开始认真观察小俊,小俊是一个英俊的后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虽然曾在清云山当过土匪,却也是心地善良,机灵乖巧。
“你是大哥的人,若是好好学武,学文,读书,日后必是朝廷栋梁,好好跟着大哥学。”戴云用手摸着小俊的小脑袋,轻声说着。
“公子,外面是不是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