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世伯,戴云前来报到。”戴云笑着施礼,“今日前来有事情请洪世伯帮忙。”
洪天烈一抬头瞧见戴云,笑着站起身,拉着戴云坐下来,大声说,“贤侄,今日为何来这么晚?”
戴云低声说,“世伯,今日去定王府拜访,不巧遇到宁王殿下多喝了几杯。世伯,我记得御史台在西市西明巷有一个地牢就在大理寺地牢的附近,两个地牢的位置只有一墙之隔,现下有一个酷似原成州刺史司禹的死囚关押在大理寺西明巷地牢。现在需要御史台地牢那边提前准备一个酷似原成州刺史司禹的死囚,放在最容易被人找到的监牢,今夜子时必然会有人来劫牢,留一个活口,其余全部杀死,我要审一下这个活口,顺便逼问出背后之人。此时可以做吗?”
洪天烈听完这些话,反复思虑,“这个不难,本官多问一句,此事做何用?”
戴云干咳一声,“世伯,您有所不知,下官一直在追查十八年前家父惨死的案子,这个死囚可以牵出背后之人。望世伯出手帮忙。”
洪天烈的眼眶早已湿润,“别说了,这件事包在世伯身上,今夜好生回去休息,日后有何难处,直接来御史台,御史台全体同僚都会帮你。大理寺那边贤侄好好办差,大理寺卿甄春林平日里不管事,少卿侯静之三天两头告假,就你一个勤勉务实干事的少卿,办公务不必太较真......你这个侍御史也要出点儿力,其他御史也不会说闲话......”
戴云第一次和洪天烈深入交谈,方才得知侍御史虽然权利比监察御史大,但比监察御史清闲,和其他御史比起来算是比较轻松的官位。
“世伯,街市上关于宁王殿下的传闻全都是假的,陛下历来对手握兵权的藩王素来猜忌心重,宁王殿下故意搞出这些事情,想必也是故意闹腾京兆府尹,有关宁王的各类消息要认真甄别一番......”
洪天烈低声说,“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说,日后莫要说出来,御史台弹劾人部分贵贱,干的就是这个差事,此次成州刺史一案御史台齐心协力干得特别好,下次再有大案子提前说一声......”
戴云和洪天烈闲聊一刻钟,接下来洪天烈领着戴云和一众御史再次见面,台院﹑殿院﹑察院等一众御史再次见到戴云,整个御史台其乐融融,做事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向前走。
戴云在御史台待了两个时辰,站在御史台院中透透气,瞧见一个熟悉的人笑着走进御史台大门,待此人走近一看,此人是原成州刺史府文案主簿焦子侠,现在是东宫太子府詹事。
焦子侠笑着走到戴云面前,躬身施礼道:“大人,在下有礼了。”
戴云拉着焦子侠笑着说:“焦子侠,你还是来京城了,现在何处任职?”
“大人莫要取笑在下,托大人的洪福,在下现任太子府詹事,听太子殿下说,这还是大人向陛下举荐的。此恩在下没齿难忘!”焦子侠低声说着,“太子殿下有一个请求,既然大人已回京,明日起,太子的学业还要继续教,书法也要教。在下知道大人身兼三职,大理寺,御史台,东宫太子府,既然大人担了此职,还要做下去。”
戴云轻声笑着,“好!回去给太子殿下传个信,近一个月派人关注宁王殿下的动向,这个人日后必是太子殿下的劲敌。”
焦子侠又一次施礼,道了一声“在下遵命”,便离开御史台。
戴云叹息一声,心中盘算一番,“今夜一旦查清那些人背后之人,就要和他们开战,不论是右相成天兴,还是高高在上的宁王,哪一个都不是善茬,需要小心应对才行。或许没有当年的案子,就凭自己这个太子少师的身份,那些皇室宗亲之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只要我担任太子少师一天,随时会面临危险和死亡,既然做了选择,就没有任何退路。不知何时,那些人也将矛头对准御史台和大理寺,既然选择同舟共济,就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此时洪天烈慢步走过来,一手轻拍着戴云的肩膀,低声讲:“贤侄,莫要担心,太子殿下有陛下护着,还有你这个老师帮衬着,你不用替御史台担心,倒是你心思太重,现下大康百姓都在传颂百年世家戴家的好名声,有大康百姓支持你,遇到任何事都莫要忧虑。”
戴云冲着洪天烈微笑,笑声中充满着温情和关爱。
酉时四刻薛恒驾着马车来御史台接戴云,戴云刚坐上马车,便想起另一件事:此次回京还没去看望叔父戴一膺,忍不住又是一番叹气,“薛大哥,近来叔父在心悦斋可好?”
薛恒一边驾着马车,一边低声回道,“公子,叔父的心悦斋生意还挺好,清雅带出来两个好徒弟,叔父还一直念叨你,我只能说你一直忙,一个人硬是扛着东宫太子府,大理寺,御史台,哪有不忙的道理?”
戴云应了一声“好”,独自躺在马车上睡着,一直到戴府门前,薛恒叫醒熟睡中的戴云,搀扶着戴云走下马车。戴云晃晃悠悠地走进戴府,天色已暗,沿着回形走廊慢步走向后院,曾经多少次做过的同一个噩梦,现在他很少再做,这也许是戴家先祖一直在护佑他。
戴云慢步走进后院书房,用手开始用心研磨,展开一张宣纸,拿起毛笔蘸着墨汁,开始写着明日为太子授课的知识,一开始写了两个字:阳谋,正要写下面的文字,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公子,什么是阳谋?”
戴云一转头瞧见清雅站在身旁,无可奈何地说,“夫人,这是明日给太子殿下上课的东西,所谓阳谋就是你明明知道敌人的阴谋,就是无法破解,古时魏国向弱小的秦国输入大量商人,这些商人囤积居奇,搞得秦国物价疯涨,这就是强大的魏国的阳谋,目的就是搞乱秦国,瓜分秦国。这就是计谋的阴险之处。”
清雅听得一知半解,“那公子故意救小女子引小女子投怀送抱也是计谋,感觉挺吓人的。读书人就是喜欢这些弯弯绕,很不正经的东西。”
“什么不正经?”戴云有时候也搞不清楚清雅这丫头如此奇怪的念头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