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无奈地低头,转身瞧着花颜,用缓慢的语气说着,“花颜,这里是田宅,清雅曾经生活的地方,没想到一夜之间变成废墟,秦国太子一道屠杀的命令把这里拖下深渊。秦国太子的残暴可见一斑!昨夜田宅还有数十名胡人流民在此躲避风雪,也丧命于此。”
花颜忍不住落泪,哭着说:“如此残暴的秦国,当真是离灭亡不远了!”
“此次秦国太子项林还想在中京城暗杀本使臣,当真是愚蠢至极。四线作战,秦国还真能折腾!”戴云叹息一声,突然瞧见地面上露出一处干净的石头,弯腰搬开石头,发现大块石头下面是湿润的土壤,用手不断地挖开湿土,湿土下面是一个方型铁盒。戴云打开铁盒,铁盒中有一封书信,两支金钗,还有一对虎符,这是田宅主人-田丰将军的遗物。
戴云将铁盒中的所有遗物取出用一块红布包着放进内衬中的口袋中,将铁盒子合上交给花颜双手拿着。
戴云转身瞧了一眼田宅,轻叹一声,慢步走出田宅;花颜双手托着铁盒紧紧跟在后面,她的双手早已红润。
待戴云和花颜走出原来的田宅大门,只见一队秦国兵士赶过来将两人围住,领队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国丞相温玉承。温玉承早已认出戴云,瞧见花颜手中的铁盒子,手指戴云,大声问:“戴大人,你来中京城已有两日,为何不拜见本相?更不去拜见陛下!不知大人侍女手中的铁盒子作何用?”
戴云冷笑一声,站在温玉承面前,拔出腰间的弯月短刀,“温丞相一路升迁挺快啊,本使臣早已拜托东平王殿下转达拜见之意,现下正在等侯秦国皇帝陛下的召见。侍女的铁盒中是泥土,温丞相也听说过,本使臣府中有一位秦国逃难过来的歌姬,过于思念秦国亡故的亲人。此次本使臣正好出使,来到这里去一些秦国泥土以解府中歌姬的思乡之情。”
花颜笑着打开铁盒子,铁盒中装着被雪浸湿的泥土。
温玉承无奈地回道:“本相早就听闻大康忠勇伯好美姬,竟然是好歌姬。戴大人和传闻中说得不一样,秦国三十万大军直逼云州,没想到戴大人还有闲逛的雅兴。”
戴云大声讲着,“温丞相,你夹在太子与东平王之间,这日子过得很煎熬。太子若败,温丞相定会被东平王斩杀;东平王若落败,温丞相定会步廖汉成的后尘,亲族被羁押,身首异处。说个笑话,温丞相莫要当真。”
温玉承叹息一声,内心一颤,“没想到三年没见,戴云还是能一针见血地看出本相的处境,当真不好对付。现下的京城两方争斗一触即发,戴云故意拖延想看好戏。”
“戴大人不愧是大康使臣,口才一流,讲个笑话都能如此吓人。本相期待与戴大人在大秦朝堂上一辩!”温玉承表面上装笑,心中有几分害怕和畏惧。
戴云躬身施礼道,“温丞相曾是本使臣的手下败将,再辩还是输。本使臣撂下一句话,这一日会很快到来!本使臣还想着今日手中的弯刀能见血,没想到算错了!”
温玉承瞧着戴云手中的弯月短刀,这是胡人日常佩戴的弯刀,一拱手,“戴大人,本相还有要事要处理,告辞!”
戴云瞧着温玉承转身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小声嘀咕:“老狐狸!吵不过只会逃跑!秦国丞相从不为百姓谋福利,一心想着和稀泥,在太子和东平王之间搞平衡,殊不知到最后只能是身首异处,还要步廖汉成的后尘。”
花颜瞧着手中的铁盒,叹息,哀怨,无奈,“戴公子果然不是心地善良之人,惯会杀人诛心,温大丞相今夜定要失眠。”
戴云又看了一眼田宅的废墟,轻声嘱托:“花颜,田宅一事本将军会亲口讲给清雅,在这之前要保守秘密。”
花颜点点头,神色异常,好似受惊的白鹿一般。她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近些日子在秦国中京城的见闻着实吓到了她。
戴云将手中的弯月短刀插回刀鞘,松了一口气,“若是有照相机在手,可以把废墟拍下来传给清雅,也可以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照相机?拍下来?戴公子,你在说什么?”花颜听着这两个陌生的词,一脸迷惑,也想搞清楚他脑袋中的奇思妙想。
戴云尴尬一笑,调侃道,“花颜,本将军来自另一个世界,照相机,拍照都是那个世界的东西,你信吗?”
花颜瞪大眼睛,摇摇头,“戴将军,戴公子,莫要取笑小女子,小女子不信。”
又是一声轻叹,戴云自知不论如何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的话,只能转身离开,不愿再做任何解释。
花颜看不清戴云,嘟着嘴,“这是什么?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可恨之人!恨又恨不起来!”
今年冬季的中京城格外寒冷,戴云身穿貂皮棉衣,依然能感觉到冬日的寒意,自从他手持大康节杖进入秦国中京城,秦国皇帝一直没有传召的意思,他也没有派人催促的迹象,这就是一个令人看不透的迷局。
戴云和花颜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中京城的西市尤为热闹,热闹之处也是刺客极易躲藏的地方。戴云瞧着街市上一群群身穿普通百姓衣服的路人,嗅到危险的信息,四下瞧一瞧,大声说:“花颜,扔掉铁盒子,有刺客!危险!”
戴云拔出腰间的弯月短刀,瞧着四周,拉着花颜的手快速向前跑。“哐当”一声,铁盒子落地,十几名百姓装扮的秦国刺客将戴云和花颜团团围住。
“杀了这两个东胡流民!”为首的刺客大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