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听到戴骁的话,脸色凝重,常人对封侯拜相之事皆欣喜,唯独戴云闻听封侯不喜则忧,“陛下此次封侯恩赏背后有何目的?是为太子加筹码,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戴毅举起酒杯和戴云碰杯饮酒,放下酒杯,“云弟,这是大喜事,今日一醉方休,可好?”
戴云笑着点头,表示答应,“大哥,堂兄,封侯定是喜事,秦国的汾河雪曲,与康国的美酒相比,还是康国的酒好喝,一起喝,花颜姑娘,多吃菜。”
薛恒低头独自喝酒,喝了一阵被郑四山拉走去比试陌刀。
花颜在旁一边吃菜,一边为戴云倒酒,“小女子不胜酒力,两位将军,小女子为戴公子倒酒。”
戴骁倒了一碗酒,“戴家一门两位公侯,如此荣耀,用大碗喝酒。”戴云即刻换大碗喝酒,心情格外好,酒碗碰撞之间,戴骁深切感觉到戴云的冲天豪气,在酒席间深入交谈。
戴毅这个武威将军自从戴云出使秦国那一刻,一直在为戴云担忧,今夜瞧着坐在面前的戴云,甚是高兴,频频和戴云碰杯喝酒。
“堂兄,明日待我酒醒,可否去陌刀营看一看?”戴云放下酒碗,低声问,“此次在秦国与一众刀客比武,颇有心得,想看一看大康陌刀营的军威。”
戴骁正在倒酒,笑着讲,“振威将军想看陌刀营训练,当然可以,听闻堂弟在秦国中京城当街斩杀秦国军士数十人,当真是英雄豪气,陌刀营的勇士们都想一睹振威将军的风采,郑四山就是陌刀营校尉,不日将被提为陌刀营副将。”
戴云端起酒碗喝酒,大声讲,“堂兄,有所不知,秦国羝族胡人人人尚武,异常彪悍,比武,训练,下葬,皆有气势,大康军士与秦贼作战之时,首要打击秦贼的气势,此事很重要。若不是叔父教我使用飞镖,没有飞镖,我恐怕将死在秦国中京城大街上。”
戴毅端起酒碗碰了碰,叹息一声,“秦人果然不是善类,只有云弟这样的勇士才敢出使秦国,才能从秦国平安归来,喝酒,一起敬振威将军!”
戴云举起酒碗和戴毅、戴骁相碰,“今夜不醉不归!喝酒!真痛快!真痛快!”
不到半个时辰,戴云被灌醉,戴骁傻笑一声,“戴毅,好好瞧瞧,爱吹牛的振威将军喝醉了!送回军帐歇息!”
戴毅无奈地摇头,“骁兄,还是你行。花女侠,你和本将军扶云弟去军帐歇息。二十天了!云弟也该好好歇息歇息!”
花颜笑着点头,和戴毅搀扶着醉酒的戴云回军帐。戴云躺在军帐的木床上呼呼大睡,花颜在旁用打湿的毛巾擦着戴云的面庞。戴毅回身瞧见戴云入睡的样子傻笑一声,大步走出军帐,对军帐前的两位军士低声说,“今夜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打扰振威将军戴云,小心守护。”
两名军士同时应了一声“遵命”。
戴毅刚回到大军军帐中,拉着戴骁的胳膊,大声问:“骁兄,陛下为何只封云弟一个振威将军的头衔,不让云弟带兵镇守边境?云弟在秦国的表现足可以带兵镇守一方。”
戴骁叹气,坐下来倒了一碗酒,“戴毅,当年家父曾说过堂弟和大伯一样,都是封侯拜相之才,带兵镇守一方难免大材小用,堂弟出使大汉结识勇猛的汉国皇子,出使秦国征服大秦东平王项坚,大秦丞相温玉承是堂弟的手下败将。堂弟日后必是丞相宰辅,何必困于带兵镇守一方。”
“骁兄,事情不对,世人皆传,戴家以武传家,没想到文采亦如此好。”戴毅还是问出此话,想知道其中缘故。
戴骁一摆手,端起酒碗独自喝酒,“世人皆传戴家以武传家,殊不知,戴家自先祖戴信翎获封大康忠勇伯起,皆是文武全才,家父和大伯皆是如此,世人对戴家有误解。”
戴毅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挺好!如此算来,戴某也算戴家人。”
戴骁继续和戴毅喝酒,“这是当然,本大都督认你,堂弟也认你,大康北境大军,我们兄弟说了算,继续喝酒!”
提起戴骁和戴毅的交情不是一般的交情,这是无数次战场上殊死拼杀的兄弟情,好似当年的戴天德和戴俊来,一起入伍,一起训练,一起打仗,只是后来戴天德因军功拜将袭爵入朝廷办事,戴俊来亦因军功升至大将军。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兄弟情尤为稳固。
戴云睡了四个时辰,缓慢地睁开惺忪的双眼,看见花颜趴在床前呼呼大睡,坐起来披上厚披风,抱起花颜放在木床上,盖上锦被,傻笑三声,独自走出军帐,抬头瞧着夜空的星星,无声地倾诉,回忆着二十日来经历的人和事。
戴云笑着拔出腰间的软剑,练了一套快剑剑法,叹息一声,收回软剑,一转身瞧见两名守卫军帐的军士正在打哈欠,突然觉得蛮有趣,“云州的夜空好看,比秦国的月亮圆。”
不知何时郑四山带着一队军士出现在戴云面前,郑四山笑着施礼,“戴将军,睡得可好?比起在秦国的日子,今夜很是舒服,不用面对那群如虎狼般的秦贼。”
戴云轻拍郑四山的肩膀,语气凶狠,“莫要客气!郑校尉专司陌刀营日常训练,本将军要好好看看郑校尉训练的陌刀营勇士。”
郑四山用坚定的语气回答,“在下和陌刀营的众勇士随时恭候戴将军的检阅!”
戴云笑着点头,“郑校尉,如此看来,秦国十日的陌刀实战训练有效果!快去巡逻!”
郑四山应了一声“遵命”,带着一队兵士继续在军营巡逻。
戴云又一次回到军帐,发现花颜坐在木床上,慢步走到书案前,倒了一杯热茶独自喝,冲着花颜微笑招手,“花颜姑娘,睡醒了?快过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