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亭中的戴云切身感受到阵阵寒风袭来,谁也不知此刻他在想什么。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戴云身后,一把长剑对着戴云,“你竟然不害怕!你真是一个怪人!”
戴云缓慢地转身瞧着这个黑影,冷笑一声,“你是秦国胡人,听闻成天兴下大狱,要杀死成天兴!明日京城便会传出成天兴自尽的消息!”
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秦国派来暗杀成天兴的刺客涂利秃发。
一瞬间这个黑影消失不见!戴云感叹一声,“成天兴这个暗探死在大理寺,当真是解脱了!即便活着离开京城,也摆脱不掉被秦国暗害的命运!”
戴云站在望月亭中一刻钟,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匆匆地跑下假山直奔后院正厅,发现清雅正坐在木摇椅上看书,好似从来没发生任何事一般。
他联想到刚才出现的黑影,定是一路尾随他回府而来的秦国刺客,看来不是冲他而来。突如其来的行刺让戴云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出现在正厅的戴云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热茶喝,刚放下茶杯,一抬头,瞧见时公公搀扶着太子高寅慢步走进正厅,立刻站起身,拉起清雅,一齐施礼,“殿下,臣和夫人有所怠慢!”
清雅缓慢抬头,小声嘀咕,“大晚上,太子也不消停!这里是戴府,不是太子府。”
高寅瞧了一眼清雅,一摆手,“戴夫人这张嘴还真厉害!快去准备酒,今夜孤和老师喝酒!”
清雅应了一声“遵命”,迈着小碎步走出正厅,深感今夜定然不平静,无奈地叹息。“元宵节前夜为何如此乱?”
此时正厅中,戴云和太子高寅坐在木椅上,高寅端起一杯热茶轻饮一口,低声问道:“老师,成天兴这个逆贼走了?”
戴云笑着点头,“殿下,明日大理寺会报上死囚成天兴畏罪自杀一事!”
高寅倏然间想起另一件事,“老师,明夜是元宵宫宴,孤要敬献什么好礼才能博得父皇的欢心?”
“云河雪曲来了!”
清雅将一坛云河雪曲放在木桌上,还有两个酒碗,脸上挂着笑,“殿下,这是云州敬献的云河雪曲!慢慢喝!”木桌上还有三盘菜,一盘花生米,一盘木耳肉丝,一盘炖鸡肉块,这是下酒菜。
高寅瞧着清雅走出正厅的背影,“老师,戴夫人好似对孤有误会!”
戴云咳嗽一声,倒了两碗酒,闻到云河雪曲的酒香,“殿下,这是云州当地百姓精酿的美酒,名为云河雪曲,明日元宵宫宴便用此美酒做夜饮之用,听闻云州敬献十几坛云河雪曲给殿下,既可彰显殿下免除云州一地三年赋税的仁德,又可博得陛下和百官的敬重。云州收复三年,百姓富足,感恩酿此酒,顺便可向陛下赐下酒名。”
高寅笑着端起酒碗闻了闻,“焦子侠这个刺史干得好!这酒真香啊!云河雪曲定能博得父皇的欢心!”
戴云端起酒碗和高寅碰了一下,两人笑着喝酒,“老师,这个酒还真好喝!明夜宫宴就用这个酒!”
戴云放下酒碗,脸色惨白,“殿下,自从今夜起,殿下和二皇子的争斗即将开始!二皇子依仗陛下的恩宠肆无忌惮地行事,京城一众世家还没选边站队,未来充满变数!”
高寅又倒了一碗酒,气呼呼地讲:“生在皇家,孤只能赢,不能输,定王兄曾向孤表明心迹,京城若有事变,定王兄必会率兵来救;现下有血影卫在暗中搜集消息,康国的一切尽在孤的掌控中。”
戴云倒了一碗酒,举起酒碗,“殿下,康国朝堂亟待革新,不可心急,先整饬吏治,再徐徐图之,门阀世家和寒门世子的冲突需冷静处理,这把火不能点着!康国右丞相必是寒门士子的代表。”
高寅端起酒碗碰了碰,笑着讲,“世人皆知忠勇侯雷霆之怒,殊不知忠勇侯心计权谋无双,孤庆幸忠勇侯是孤的老师!喝酒!”
“殿下谬赞了!”戴云碰碗喝酒,“臣听闻当年宸王帐下有不少兵将校尉依然在军中任职,殿下可秘密更换各地驻军将领,边境大军不可轻动!”
高寅笑着点头,“老师讲得有道理!喝酒!”
戴云和高寅将一坛云河雪曲喝完,高寅满脸通红,一摆手,“明日,孤传令云州,多多进贡云河雪曲,果真是好酒!”
正厅中两人喝得正好,正厅门外时公公被清雅拦住,“时公公,侯爷和殿下还在喝酒,你不能进去!侯爷号称千杯不醉!”
时公公无奈地苦笑一声,“戴夫人,侯爷是千杯不醉,殿下不能喝醉!”
清雅莞尔一笑,“不劳时公公吩咐,本夫人马上去准备醒酒汤!”
时公公一摆手,“戴夫人,快去准备吧!忠勇侯府果然是龙潭虎穴!一般人来不得!府中仆人一个个凶狠之相!”
太子高寅在戴府前后待了一个时辰,戴云和薛恒搀扶着高寅坐上马车,时公公独自驾车回太子府。太子的马车逐渐消失在戴云的视线中,这一夜果然不平静,清雅站在戴府门前,嘟着小嘴,不停地抱怨,“公子,侯爷,太子还真是不认生,若是三天两头来戴府,本夫人要烦死了!戴府的门房是摆设吗?连一个太子都不敢拦!”
薛恒干咳一声,转身大步走进大门,不想再听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戴云瞪着清雅,此刻对面前的女人也是不知如何评论,拉着清雅的手返回后院内室,“夫人,那人是太子,康国的储君,说话前要想一想,有些话不能当面说。”
“公子,为什么?为什么?”
“明日宫宴你还是别去了!你若是见到云霞长公主,定会吵起来!”
对于这个戴夫人,时公公很是恐惧,高寅坐在马车上,低声问:“老时,你如何看戴夫人这个女人?”
时公公轻吹一口气,“殿下,戴夫人,宛如长公主殿下,刁蛮任性,不服输,谁都敢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