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高寅借此达成心中所愿,不敢表露喜色,搀扶着高世尧坐在软榻上,启奏:“父皇,今年吏部上奏从国子学和太学多选一成学子入仕,儿臣以为此事需从各州各郡各县的实地情况来定,不搞强行摊派。”
高世尧笑着点头,“政事以务实为先,禁忌尸餐素位!康国吏治一直浑浊,吏部左侍郎,右侍郎皆为能臣,要看两位侍郎如何手段。”
太子高寅和高世尧聊了半个时辰,令跪在御书房外的二皇子高觉一直等着。两个皇子的待遇天差地别,一个在御书房中聆听教诲,一个跪在御书房外等待。此种情景戴云早已预料到,自古皇家皆如此。
此时戴云和清雅已赶回戴府,戴云一回府便查阅刑部历年职官表,刑部三年大案要案记录,这些记录是定王高瑛从刑部抄录而来,看完这些文书,他长出一口气,刑部四部司,刑部司,都官司,比部司,司门司,右侍郎辖制刑部司和都官司,左侍郎辖制比部司和司门司。刑部司掌详覆及叙覆官秩与平反冤案等事,都官司掌刑徒流放,犯谋反罪家族株连没位官私奴婢,兼掌吏员废、置、增、减、出职等事。
戴云看着这些文书,轻拍脑袋,接连叹息三声,“明日先上朝,散朝后去刑部当值,刑部一众吏员理应更换完毕,刑部左侍郎章兆明掌刑部事务多年,定然会刁难于我,如遇此等事,该如何应对?”
戴府书房灯光昏暗,戴云坐在书房的书案前,一转身瞧见戴天德的画像,脸色异样,轻轻拿起一本书来读,轻声说话,“刑部一直为谢青麟等老臣所把持,不知陛下此次为何,刑部右侍郎一职不好做,往年一个突发大案便能令京城乃至朝堂震动!”
不知何时薛恒大步走进书房,低声讲,“公子,京城有消息,太庙司礼官陈霄三年前投靠左丞相司马绶,今日陈霄在太庙监视公子和太子,系左相司马绶所指派。”
“薛大哥,过年期间京城百姓对戴府可有议论?”戴云特别想知道这件事。
薛恒咳嗽一声,“自公子获封忠勇侯起,京城百姓受奸人蛊惑纷纷谣传公子故意拖延政事无故不上朝,大多数百姓不信此谣言。谣言的源头尚未查到!还查到刑部一众暗探曾参与散播谣言!”
戴云缓慢站起身,慢步走到薛恒面前,将一块血影卫玉令牌交给薛恒,“薛大哥,我现任刑部右侍郎,太子已答应血影卫隶属东宫指挥,由忠勇侯全权负责,血影卫玉令牌有两块,一块在我手中,另一块我交给你,血影卫一切事务由薛大哥负责,每两日将各地消息汇报一次。下次进出戴府要谨慎小心,府外不知有多少暗探盯着。府中财物可随时支取,血影卫一众兵士亲族子女皆可在黄州丰泽县封地耕读,丰泽县侯府不养私兵,侯府主事胡三和一众家仆皆需下地种田,丰泽县不征粮,不纳税,平常多设义仓,义庄,灾荒之年救助贫苦百姓。丰泽县侯府之事全权交由主事胡三负责,薛大哥,你派人传信给胡三,做事需万分小心。”
薛恒接过血影卫玉令牌,大声回话,“血影卫定不负太子之重托。丰泽县忠勇侯主事胡三是在下之好兄弟,定料理好侯府一切事务。”
戴云轻拍薛恒的肩膀,“薛大哥,这个忠勇侯,刑部右侍郎不好做,血影卫的一切开支皆依赖明石斋和侯府银钱,现下尚能自给自足,明石斋在京城收益颇丰。此玉令牌非危机关头不可使用!待到危机关头,血影卫玉令牌可代表太子行事。血影卫办事逼不得已不杀人,只打探当地消息!”
薛恒双眼含泪,点着头,“请公子放心!在下与公子,与忠勇侯府共进退!这一路走来,坎坷不断,磨难不断,公子是在下心中的光!”
戴云瞧着薛恒转身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吹灭书房的烛火,大步走出书房,脸色惨白,站在后院中暗自发呆,“京城的日子远不如当年归隐大虞乡的日子!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万劫不复!”
戴云此刻的处境不太妙,第二日的早朝戴云早早地赶到皇宫崇文殿,发现众人看他的目光有几分异样,一弯腰瞥见腰间的凌风剑,叹息一声,“瞧我这记性!每日都带着凌风剑!”
伴随着时公公一声“上朝”,太子高寅端坐在龙椅上,瞧着崇文殿中众官吏,神色严肃,一摆手,“吏部左侍郎,何在?”
吏部左侍郎凌筱成站出来,手举一份奏折,高声讲,“殿下,今年国子学,太学优异学子众多,臣率吏部属官正核查优异学子身份,尚需些时日。刑部四部司主事已更换完毕。”
高寅瞧见戴云,继续讲道,“忠勇侯任职刑部右侍郎,刑部一众官吏应勤勉政事,辅助忠勇侯处理刑部事务,谢爱卿,你说对吗?”
刑部尚书谢青麟笑着站出来,躬身施礼,“臣定率刑部众属吏办好刑部事务,和忠勇侯处理好关系。”
戴云笑着站出来,“微臣戴云谢太子殿下隆恩!”
高寅脸上带笑,频频点头,“忠勇侯戴云公忠体国,乃百官楷模,兼任太子少师,振威大将军,刑部右侍郎,归京后首次上朝,本宫代康国百姓体恤戴爱卿,特准许带剑上朝。”
戴云又一次躬身施礼,“臣谢太子殿下隆恩!臣定处理好刑部事务!”
伴随着时公公一声“散朝”,高寅在时公公的搀扶下走出崇文殿。戴云呆在原地,瞧着众人纷纷离开崇文殿,定王高瑛笑着拉住戴云的胳膊,问道:“戴侍郎,这是发什么呆?带剑上朝是陛下的恩典!刑部不是龙潭虎穴。”
戴云叹息一声,无奈地讲了一句,“刑部好比阎罗殿上那口大油锅,每一个案子皆是烫手山芋,有一事拜托定王爷,查一查太庙司礼官陈霄和左相司马绶的关系。”
定王高瑛笑着点头,“表弟,昨日祭拜太庙一事本王有所耳闻,这个太庙司礼官陈霄不简单,不可轻易羁押问罪!”
戴云一摆手,瞧着定王高瑛,“这个陈霄莫非是二皇子一党?敢如此监视太子,当真是可恶至极!午时一同去见太子!”
高瑛冲着戴云点头示意,“表弟,问你一件事,成州大虞乡元伊公子是何人?戴元伊又是何人?莫不是戴家的亲族?近一月来元伊公子的书画风靡京城,连云霞长公主亦痴迷此人的书画!”
“这个元伊公子是在下!定王爷,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