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绶道了一声“微臣告退”,迈着蹒跚的步子伤心地走出御书房。
高世尧生气地大骂,“三年来这群老臣无法无天,处处打压寒门士子,幸得戴云解救一众蒙冤的寒门士子,司马绶太嚣张,做事从不计后果。戴云是朕的肱股之臣,为何要听他的话?”
太子高寅躬身施礼,“父皇,儿臣举荐原户部尚书余昀出任右丞相,余昀曾是司马绶的同窗好友,亦出身寒门,更适宜担任右丞相一职。”
高世尧频频点头,“这个人倒是合适,朕再,考虑一番,寅儿,你好生安抚戴云,司马绶等一众老臣早就看不惯朝中青年才俊,此时需小心调解!”
太子高寅低声回应,“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今日御书房这一出闹剧,反而触及太子内心的不安,“今日司马绶道出心里话,这亦是父皇的心里话,老师位高权重,戴家一众武将早已遭受父皇的忌惮和猜疑,康国朝堂从来都没平静过,就连本宫亦受到父皇的猜忌。”
待太子高寅走出御书房,高世尧喝了一杯茶,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叹一声,“江山待有人才出,今日若不是太子拦着,凭着戴云的脾气,早将司马绶下狱!如此无凭无据的诬陷,罪该处死!”
段天福又倒了一杯茶递给高世尧,“陛下,此案蹊跷,康铭在吏部一手遮天,极为厌恶寒门士子,与其结仇之人甚多,这背后之人怕是另有目的。”
高世尧早已想到这一方面,“这才是最可怕的人!此人躲在暗处,挑动着康国朝堂的风云,好好查一查,此人即便藏得再深,定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段天福应了一声,“老奴遵旨!”
京城之中想要戴云失势之人颇多,左丞相司马绶只是其中一人,戴云刚要走出皇宫门口,竟被太子高寅叫住,“老师,孤有要事相商,一起去太子府!”
戴云无奈地点头,薛恒驾着马车跟在太子的马车后面。戴云和高寅同坐一辆马车,高寅笑着问道:“老师,今日本宫已按照老师所教举荐余韵担任右丞相,父皇对此略有心动,此计甚好,凌筱成算是倒霉,竟遇上此等怪事!”
戴云无奈地摇头,“殿下,不是遇上,是有人故意设计,有人想挑起殿下和司马绶之间的争斗,扳倒凌筱成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众御史攻讦凌筱成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想以此要挟殿下!”
高寅神色异常,“此次案子必须查清,先保住凌筱成,再回击司马绶,此事还需老师多费心!”
戴云叹息一声,拉着高寅的手,低声讲道:“殿下,血影卫已建成,日后殿下可安心行事,莫要慌张,一切幕后黑手皆会留下马脚,臣不会饶过这些人!今日太子妃定会找殿下哭闹,殿下需小心应对才行!”
高寅点点头,继续问道:“老师,若余昀任右丞相,刑部和御史台将归其辖制,余昀这个老大人处事呆板,中规中矩,不知老师是否能受得住?”
戴云缓慢抽回手臂,大脑快速思考,“殿下,今年至关重要,切不可失去圣心,一旦殿下落败,其下场可想而知。大康朝堂又将经历一场动荡和浩劫!”
高寅深知其中厉害,自然不敢懈怠,对戴云之言深信不疑,此事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
一路上戴云谨小慎微,一直到太子府门前,高寅和戴云一前一后走进太子府大门,今日的太子府和往常一样,戴云嗅到与往常不一样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皆有一众怪异的神色,细问之下,方知昨夜太子府昨夜有人闯入被侍卫当场拿下。
“太子府竟然有人敢擅闯?昨夜子时康铭在书房被杀,太子府又遭刺客擅闯,莫非是巧合?”戴云心中一直在打鼓,想起一切事物之间都是存在联系的。
戴云低声讲着,“殿下,昨夜生擒的那名刺客可否交由戴某审理?此人对查清康铭之死有帮助。”
太子高寅转头一想,笑着点头,“老师当真是聪慧,一晚上接连发生两起奇异之事,两者之间定然有所关联。”
太子凌淑薇领着凌筱成出现在高寅面前,躬身施礼,低声哭泣,“殿下,家父早已等在府中,妾恳请殿下饶过家父。”
这里是太子府花园凉亭,太子高寅和戴云站在凉亭中,凌筱成跪在高寅面前,恳切地说道:“殿下,康铭之死和凌某毫无干系!望殿下明察!”
高寅无奈地叹息,瞧了一眼凌筱成,缓慢地扶起凌筱成,“岳父,此事甚是麻烦,若此案处置不好,老师和岳父都会受到处罚,今日御书房老师当面承诺五日内审结康铭之死一案。淑薇,莫要悲伤,父皇只是停岳父的职,并没有处罚之意,只为堵住朝堂那群御史言官的嘴!岳父怕是与右丞相之位无缘了!”
凌筱成叹息一声,“臣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戴云低声讲道:“凌大人,有人想以此案陷害凌大人,制造流言抹黑太子殿下。此案好查,亦不好查!烦请凌大人回忆一下昨夜之前康铭都得罪过什么人?戴某好从中找出破案的关键线索,助凌大人脱困!”
凌筱成瞧着戴云,禁不住叹气,“戴侯爷,康铭任吏部侍郎十多年,极力打压寒门士子,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一时还真想不起是谁想要他的命!”
戴云一摆手,薛恒手提宝剑跑进凉亭,“薛侍卫,和时公公交接一下,把昨夜擅闯太子府的刺客带回刑部好好审审,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薛恒躬身施礼,“遵命!在下即刻去办!”
凌筱成瞧着薛恒离开的背影,继续问了一句,“戴侯爷,薛侍卫功夫如此好,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
戴云突然想起一件事,“殿下,凌大人,刑部还有大案要查,戴某先行告辞!”
高寅瞧了戴云一眼,“老师,此案全系老师一身,京城巡城司会鼎力辅助老师破案!”
戴云应了一声“戴某告辞”,大步走出凉亭,脸色惨白,心中甚是恼怒,又不能表现出来,“这个凌侍郎,如此不堪,怪不得有人会拿他第一个开刀!根本不是右丞相的风范!”